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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所有宾客都散去后，那大理寺卿这才慢吞吞地走到黎萤面前，沉声问道：“黎老板，老夫这赔礼，你可还满意？”

黎萤故作不解之色，满脸疑惑道：“大人，您怎么知道......”

那大理寺卿冷哼一声，哂笑道：“姓苏的小子整日里求爷爷告奶奶，如今这满朝文武，又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使尽了浑身解数，定要见我一面？”

他随手抛来一锭银子：“这是当日的酒钱，黎老板，你见也见了，有何指教，总该直言了吧？”

黎萤收了银子，却并不急着问他私盐案之事，反倒是巧笑倩兮地给他带起了高帽子。

“大人，您洞若观火，心中仿佛明镜一般，民妇这一点小小的心思，自然瞒不得您。”

这话说得大理寺卿心中极为受用，笑道：“严濂之那老东西，犟了大半辈子，所收的弟子也如他一般不知变通，你这小丫头倒是八面玲珑，很是对我胃口。”

他一边说着，倒是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眼中露出了些不易察觉的惋惜来。

黎萤敏锐地瞧出了他那一丝淡淡的动摇，追问道：“大人似乎与严老爷子极为熟识？不知您可识得他唯一的那位女弟子，平安票号的当家主母，陆夫人？”

这大理寺卿微微一愣，似乎是不曾想到，眼前这姑娘竟如此轻而易举，便看穿了自己的心事，神色间不免有些愕然。

他淡淡道：“那姑娘心思活络，你倒是当真有几分她昔年的风采。”

他眼中有一瞬间的动容，似乎还带着些难以言喻的......内疚？黎萤看不真切，正要追问，那大理寺卿却俨然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无懈可击模样，顾左右而言他地问道：“想借我的东风，在京中开酒肆？”

黎萤忙不迭地连连点头，那大理寺卿又道：“你的手艺，的确颇对我的胃口，但本官素来不干涉京中商户的生意，来找我，你未免打错了算盘。”

黎萤笑道：“自在坊素来低调行事，若非吴掌柜主动告知，民妇断断不会将您与这市井间的营生想到一处去，对自在坊尚且如此，民妇又如何敢奢望您提携我的生意？民妇别无所求，今日能让宴席上的诸位宾客尝到我的手艺，便已心满意足了。”

她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今日席间，不少门生品尝了她的菜色，眼中那惊艳之色不似作伪，日后若是有了升迁，定会想起她来，成为她“烧尾宴”的潜在客户。

她如此知进退，那大理寺卿瞧着，心中极为熨帖，又同她寒暄了几句，问起严濂之的身子可还硬朗，便命管家捧出一盘赏银来。

黎萤收了银子，略一清点。

天子脚下，寸土寸金，她虽开了不少铺子，也赚了些银两，可那偏僻的渔村小镇，物价与都城岂可同日而语？

有了这笔进项，集市上地段出众的铺子，倒是可以任她挑选了。

她谢过了这大理寺卿，便也不再多言，行了礼，客气恭谨地告了退。

吴掌柜正在门外候着，见她拿了赏赐出来，冲她笑道：“恭喜，黎老板，放眼这京城，能让我家大人青眼相待的，屈指可数。今日之后，你的厨艺，定会声名鹊起！”

黎萤心知他所说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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