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长行感觉自己落进了名唤喻君成的孽海,他企图找到一叶孤舟拯救将要溺毙的身体,换来的却是扑面而来的巨浪滔天。
他的师父,那个他眼中如谪仙般不染俗尘的女子。
竟也会为了一个人,固执地一遍又一遍描摹他的笔迹,在寥寥数语里拼凑他们不会实现的未来。
原来喻从意不是无心红尘。
而是红尘之中,无她所爱之人。
喻长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张一张将那些信纸收好,又是如何将它们重新关进那狭小的抽屉里。
不过他确定,其中没有喻君成亲笔写的那一份。
几乎没有犹豫,喻长行随意抽走了一张,他笃定喻从意不会现。
带着孤零零的一张信纸,喻长行离开了忠肃侯府,重新回到了昨日喻从意与宁无望相约见面的地方。
那位前辈知道师父旧事,昨日又明知自己身份而未戳穿,是眼下他打听消息的最好人选。
喻长行确实在赌。
赌宁无望也想见他。
“宁前辈,晚生喻长行,可否一见?”
四周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喻长行也不着急,就固执地站在那儿静候。
不知等了多久,或许是一盏茶,或许是一柱香,亦或是更久。
身后终于传来男子无奈的笑声:“你这小家伙,怎么比你师父还倔?”
喻长行默默回头。站了太久,小腿已经酸得麻,他却不敢露出一丝不适,恭敬地拱手道:“求人自然要有求人的态度。”
“我帮不了你。”宁无望道。
“可是晚生还没问所求何事。”喻长行身姿挺拔,语气恭顺,唯独一双眼睛直直看向宁无望,翻涌着难掩的情绪。
宁无望见他这样,更加叹息。
连这副死德性都这么像,难怪喻从意一定要将他捆在身边亲自护着。
“你既然来找我,就是已经猜到了真相,又何苦来问?”宁无望不解,“被捅成重伤犹不嫌够,非得被捅死了才算解脱?”
“可那把刀毕竟已经折了。”喻长行垂眸,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要把这把刀从我和师父之间拔出来,伤口才能愈合。”
“我才能与师父,真正的开始。”
宁无望唉声道:“如你所见,我是个半残的老人家,你是指望我背弃已故老友,帮你抹掉他的存在吗?”
“晚生不是这个意思!”喻长行道,“晚生只是想知道那三年究竟生了什么,这位师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还是帮不了你。”宁无望话音刚落,眼前少年的眸光就渐渐暗淡了下去。
他还是道了谢,作了礼。只是转身的时候,晴空万里的天不知从哪儿聚了些乌云,齐齐落在他头上。
自己真是个劳碌命。宁无望心道。
“罢了!”宁无望叫住了他,“帮我找块好玉料来,我就把能说的告诉你。”
-
“从意,我还是想找他。”
喻从意单手靠在桌上扶额,脑中嗡嗡乱作一团,忍不住道:“都过去十几年了,你现在钻什么牛角尖非要找他?”
从方才开始,文绛恩说两句话就要扯到宁无望身上,又自觉不对地扯开,如此反复。
喻从意理解她是多年见不到宁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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