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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阴影之下0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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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车驶进一条匝道，道路两旁的树开始密集起来，飞倒退的残影和几十年前，她还很小的时候的记忆重叠起来。金烟华沉默许久，终于用她那像做梦一般的声音说道：“我好像恢复记忆了。”

郁夏猛地把车停住了，不用看就知道，这个时刻他肯定惊讶万分。

“你、你是说你小时候的记忆？”

“嗯……就在我回来之后，脑子一点一点全都记起来了。”

“你等等——”她们还没上告诉，他把车往前开了一点，开进偏离道路旁的一小片空地上。一停下来，他便急不可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是暑假，季璇没给我报上夏令营，那天她刚好要去水都办事，我闹着她要去我姐姐家。我姐就是苏宥蓝，”说了几句，她忽然闷的厉害，伸手降下半个车窗。

“尤佳是尤妤舒的女儿，她被关在我大伯家楼上的一间屋子里，我们俩说了几句话，她告诉我她爸爸是我大伯。我姐姐知道拼命要我保守这个秘密，但是我根本没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严重，我不该告诉我大伯的。

“就是那天，他说他有好玩的东西，但是我下午就要回酒店，只能等到下次来这里再玩了，我就闹着他，让他带我去玩。原本季璇找了酒店负责人来跟司机交接，但那天是我故意跟大伯约定好，让他带我走的。”

金烟华揉了揉眉头，以现在的大人思维当然不能明白自己那时候怎么会这么傻，知道内情的苏宥蓝不是最后悔的那个，金烟华后来的人生是她一手造成的，如果那时候她听了姐姐的话……

“你知道我大伯当时是想找人杀了我吗？”

她看向郁夏，后者只是瞪着眼，震惊和恐惧从眼睛里冒出来，被更大的担忧所笼罩。

“总而言之他找人把我带到他家后面那片深山上，那地方确实挺适合杀人灭口的，但是我跑了。我以前跟你说过，我老是在做一个梦，梦里四周都是很高的树，我就在里面一直走，走到一个长了很奇怪的树洞前，其实那不是树洞，只是我第一次不能理解，就把它想成了树洞，那是‘它们’放在那的黑洞。”

“你小时候就进去过，这么说就合理了，所以你才会失忆。”

“那片林子着过一场大火，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觉得是因为我那时候突然失踪了，苏祐觉得我一个小孩人生地不熟的，没人带根本走不出去，就让人放火烧了那片地方。”

“但是多了一个小孩的尸体……”

“是，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金烟华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很激动，“我消失了，苏祐就找了个能做样子的替代品来蒙混过去，其实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那个尸体就是尤佳的。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一直把尤佳关在自家楼上，但是我想他既然能下这个手，肯定是早就想处理掉她了，只不过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所以是这个尤佳跟你替换了死亡，你才会一直记得她的名字，”一辆车从路旁快驶过，郁夏似乎终于逮到一个能别开目光的机会，他无言地盯着公路望了一会儿，说道，“她的死不是你的错，烟华，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真正的杀人凶手是你大伯，不是你。”

“可是我也间接害了她……”

“就算那天你没去过你大伯家，以她这种情况，早晚也会被杀的，”郁夏重新扭过头，眼里多了几分坚定，“尤妤舒死了，现在看大概率是这个苏祐杀的人，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经过，但是正常人不会在孩子母亲死后把孩子单独关在楼上。”

郁夏冷笑一声，厌恶道，“他什么人都能杀害，一切都只是早晚的事。”

金烟华不说话了，郁夏也陷入了沉默，过了好几分钟，他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听起来很是悲哀。

“你要把你想起来的事全都告诉赵展云，这个案子现在只有她和一个叫白瑶的警官在进行秘密调查，昨天晚上我找到苏佳贤之后，跟她通过电话，说了杨诗晴的一些情况，快的话现在她可能已经跟杨诗晴见过面了。”郁夏说。

“你说——‘我’的墓地里，尤佳的骨灰有可能在那儿吗？”郁夏重新开动车子时，金烟华轻声问，半晌他说，“我觉得不大可能了，苏祐这种人，肯定会考虑到这一点。”

“但早晚还是要看看的，如果我们要给他定罪。”

“说到这个，我觉得得尽快去水都把那条项链找回来，”郁夏说，“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些事一个接一个闹得这么大，苏祐听到风声会不会采取什么行动。”

金烟华手指搅在一起，心情很烦乱。仅凭这些年他犯下这么多的罪责都还安然无恙，可以想象要要给他定罪难度有多大，那条项链真的足够吗？金烟华不禁想问。

除了项链，她们还能找到什么证据呢，她可以出庭作证，或许也能说服苏宥蓝出庭，可是这都不够，远远不够。

车开了一个多钟头，才回到市里。郁夏把她送回公寓，又安慰了她几句，但金烟华能看出来，他心里也很烦躁。

她们约定先各自回去收拾一下，稍微整理一下心情，等到中午再找时间约赵展云，跟她交换最新情报。

结果她回来洗过澡，实在是累得不行，毕竟这些日子里她一刻都没闲着，午饭没吃，倒头就睡到了下午，再一醒来已经四点了。

郁夏的电话打了好几通，金烟华赶忙从床上爬起来，回了短信过去，没一会儿，他的又一通电话拨了过来。

“你没事吧？”

“对不起，我实在太困了一下就睡到现在，你见过赵警官了吗，怎么样？”金烟华边套衣服边问道，郁夏说，“还没有，她手头有好多事，跟我约了晚上六点的晚饭，你现在隔几个钟头没音，我都以为你是不是又被卷进什么黑洞了。”说着，他干笑一声。

“放心吧，其实我觉得，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金烟华愣了几秒，忽然想到苏佳贤，不知道从黑洞里出来，他人怎么样了，她现在也没收到跟他有关的消息。

收拾好以后，她就立刻出门去跟郁夏会和，她们提前半个多小时来到餐厅，郁夏点了些菜，说要请金烟华吃东西。休息了一阵，他身上倒是没这么紧绷了，金烟华心想。

刚巧这家餐厅菜上的不算快，赵警官到的时候，刚刚上来第二道，金烟华胡乱吃了几口，见赵展云坐下，就想张嘴一股脑地把事情全倒出来。

“赵警官，你喜欢吃什么菜再加点，今天我请客。”郁夏招呼道，赵展云摆摆手，见到金烟华笑了笑，“最近局里事情多，我有点赶时间，一会儿还得赶紧回去，我们就直接说吧，说完你们俩吃就好。”

“是这样的——”金烟华往前挪了一下，挺直腰背，张嘴一个逗号都不顿，一口气就把自己记起来的事全说了一遍，她正想着要怎么给赵展云一个合理的解释，有关自己在回到过去，在苏祐家找到关键证据项链这件事时，赵警官先打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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