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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十五章 今宵何夕月痕初照（第2页）

当虔婆和李师师得了消息，连忙赶过迎接时，道君皇帝赵佶然迈着四方步，悠悠闲闲地踱进了御香楼花厅里。

李虔婆朝上磕头，赵佶一摆手，说了声“起，李妈妈必掬礼。”

李师师则只上前一侧身，道了个万福。道君皇帝一见到李师师，简直把她当成从天上掉下一般，忙笑呵呵地上前拿手扶了说道：“师师，些天见，可想了曾？”

李师师和他早厮熟惯了，见他身上穿了一件素白锦缎袍，间束了明黄丝织玉带，口中也以“朕”自称，知道他欲外知晓他身份，便也就毫拘礼地娇声嗔道：“奴家些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你，谁知你到底食言了，待会儿必定要罚你一杯酒了，你说你领领罚？”

赵佶莫名其妙地道：“师师说哪里话，说过除夕夜前与你欢会，刚一入暮便退掉了一应大小事务，急急地赶，何曾食言过了？”

李师师柔声道：“上次在听琴台上分手时，陛下说过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师师可一点儿落地都记着呢。那时候，你亲口对说：用了几天，把朝中要事处理干净了，便自秘道中去御香楼会你。话，可你亲口说得？”

赵佶一怔，点头道：“对，答应过你今必，可到了？”

李师师道：“你，对说明明自秘道中，害得在蓬莱阁那屋里坐等了一个时辰，等得师师望欲穿。而可你倒好，一乘小轿，&xeoo从外面进了，可把大大消遣了一？你说，算算你食言害？”

赵佶抬起手掌在额头上一拍，呵呵笑道：“哎呦……个，个可疏忽了。嗯嗯，当时好像说着。接连忙了几，猛一闲了下，竟顾到一层，确实失误，该罚，该罚！”

李虔婆凑上轻声说道：“请官家移步，到房里去说话，花厅里头虽也暖和，可远如师师房里炭笼得热乎呢。”

赵佶应了一声，便一手挽了李师师，由梅香、梅心在前引路，梁师成和李虔婆在跟随着走上楼。

到李师师屋里，见每个屋角处都放得大炭盆，一进到屋里果觉得室暖如，而且香炉中燃上了上好龙涎香，似无淡淡青烟，自香炉金盖子镂空处冉冉地盘旋上升，把整个屋子都熏得香喷喷。

当地桌子上，御香楼大厨心准备了一整天菜肴摆了上，一律地用杭州漆木盖子罩着。

梅心和梅香把盖子统统揭下，一桌子五颜六菜肴，既龙肝亦凤胆，既仙山上野生黄山药，亦洞府中喂养飞禽鱼鳖，让看在中只花缭乱，顿觉食欲大开。

赵佶坐了下，吩咐诸都必拘礼，全都坐下一块儿用膳。

皇上如此赏脸，那可破天荒第一遭，张梦倒罢了，李虔婆和梅香以自己耳朵听错了，直到赵佶第次吩咐，才敢拘谨地掇了锦凳在下坐了。

张梦假扮梅心和检校太傅梁师成，也分别在李师师和赵佶一侧坐下。

酒过三巡，赵佶兴致被勾了上，让李师师唱一曲助助兴。梅香赶忙取过琵琶给李师师递了过去。李师师接了过，拨弄了几下琴弦，便展开黄莺也似喉咙，娇歌宛转地唱了一曲《桂枝香》：

今宵何夕？月痕初照。等闲间一见犹难，平白地两边凑巧。向灯前见他，向灯前见他，一似梦中到。何曾心料，他怕瞧。惊脸儿红白，热心儿样烧。

李虔婆和梁师成本愿在此打扰皇帝美酒佳雅兴，只过被皇帝劝着勉强坐了下，心中并自在。此刻见皇帝命李师师献曲，知道他肚中了酒了，兴致逐渐地冲上了，再坐下去唯恐妨碍了他和李师师间卿卿柔蜜意，便各自寻了个由头，告辞退了出去了。

赵佶见他们乖觉识趣，就由着他们自去，也加阻拦，房中只剩下了梅香和梅心两个小丫头留下伺候，她们见李虔婆和梁师成闪了出去，也都敢继续坐在那里，一先一地站起身，站到了赵佶和李师师座位，恭恭敬敬地肃立着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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