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吗?我倒是知道自己的倒霉人生是命,得认,死亡也是我的命吗?
……好吧,把那个“吗”字去掉,死亡就是命,不只是我的命,也是全部生物都躲不过去的命。
不是有一句诗吗,人生自古谁无死……
呃,好像扯远了,还是回到命上,无论是命数,还是命运,最终的结局都是死亡,谁也避免不了。就算是大宇宙,也有一个开始和结束。
这样一想,好像死也不是多么的难以接受,因为这才应该是人生最大的宿命。
而且确实如那个人影所言,这几天我过得很混乱,有很多缺失的地方,很多的语焉不详,不像是人过的日子,还不如干脆死掉,省得死要面子活受罪,不上不下竟难过。
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一切呢?又是怎么精准的捕捉到我的每一个轨迹的?难不成他是无所不知的神明吗?
我的头脑依旧清晰,却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毕竟神明的猜测过于玄幻,我连自己也不能说法……
不不,我自己并不重要,甚至我的生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几天的经历真的很玄幻,像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断断续续的梦境,可是又远比梦境清晰真实,每一个玄幻的点都似乎有脉络可循。
尤其那些阴谋和算计,即便蠢笨如我,也能品出一二来。
那么现在,是不是又一个大阴谋的一部分呢?或者干脆还是那一个大阴谋?只是我这样一个芥荳一样的卑微角色,何德何能受此垂青啊?
那个模糊人影岿然不动,没有理会我的头脑风暴,“那么,就从这条孽畜开始吧,它将应誓,灰飞烟灭。而以此为启端,你也会成为尘埃。那么你知道自己将会以怎样的方式死掉吗?”
怎么死掉?
我抽了抽鼻子,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没有想过,“啧啧,你这话说的,都说进我的心坎里了,不玩虚的啊,有时候我真觉得活着太没意思,整天皱皱巴巴的,也想过结束自己,还不止一次,之所以没有去做,只是因为……
不是,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说的着吗你?你又不是什么知心大姐姐!当然,你能这么直白的问我,说明你还是挺直爽的,不屑于玩阴谋诡计,总之还是要谢谢你,能迫使我的这个愿望实现。而且听你的意思,似乎我还能选择一种死法?而不是无能狂怒的质问苍天:真的吗?我真的要死了吗?为什么要让我死呢?我还没有活够……那样太矫情,我只问你一句,真的是这样吗?我说怎么死,你就让我怎么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就是绝对一个知心贴心的大姐……呃,大哥哥,对,大哥哥!”
“好像……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你的生死,就在我一念之间,还在这儿叭叭什么,有意思吗?我告诉你死法是对一个将死之人的尊重,真以为我不敢拿出更狠绝的法子来吗?”
那个模糊人影的声音高上去。但是身形却更加模糊了,完全没有了人的样子,是被我气的吗?那么我是不是要再加一把火呢?
于是我轻轻一笑,“嘻嘻,你也不用狐假虎威,如果我真的会死,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不管是化为尘埃,还是和你一样,嘭一下分裂成等份的三个,对我而言重要吗?完全不重要的好吗!”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人影似乎哆嗦了一下,有一种要涣散的趋势,不过他使劲吸了一口气,及时止住了涣散,“言出法随吗?哼哼,真是讽刺啊,还想学习我?你以为你是谁?这倒霉的一生,你觉得我会很稀罕吗?完全没有的事!我也不会再跟你继续废话,因为你已经成功消耗掉了我所剩不多的耐心,就请承受我积攒了亿万年的怨恨愤怒之火吧,细细品味那种万劫不复的滋味,一千年、一万年,就像我一直承受的煎熬那样!”
人影猛地张开双臂,一下子漂浮起来,像某一个受难的献祭者一般。
小细蛇看到这一幕,大叫一声从我的头里跳出来,也漂浮在半空中,“不,你不能这样,你已经取走了我的精灵,应誓的应该是你,不是我。不能什么好处都是你的,却让我承受所有的代价!凭什么?凭什么?”
人影大笑,“呵呵,凭什么?凭我开恩选择了你,凭我让你苟活了这么多年!你不会不知道我已经应誓,你不可能不知道轮也轮到你了,还这么喑喑狂吠,不觉得很可笑吗?”
小细蛇尖叫,“强词夺理强词夺理,为什么好处都是你,我呢,我不甘心,我不会让你轻易的就得逞!哼哼,真以为这么多年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干吗?告诉你吧,通过负面情绪,我已经和他融合了,你杀不死我的,哈哈,你永远也不可能杀死我!”
人影摇了摇头,缓缓合起双臂,“可笑,蠢物就是蠢物,他之必死正如你之必死,你以为这点小手段就能避免吗?还是那句话,都是命,命里没有莫强求的那种命!”
而随着他的双臂合起,小细蛇的脑袋瞬间膨大,扭曲的身躯却还诡异的保持原状,“为什么?为什么?我先吞了你,我吞了你……”
它嘶声叫喊,恐怖的嘴巴张到最大,独目红的似乎要滴下血来,径直冲向那个人影,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样子。
就在这时我一个恍惚,竟然现它直冲我而来,吞天一样的大嘴根本没有给我留下丝毫的活路!
我下意识的抬手阻挡,“不,不能,你说话不算数……”
下一瞬,我又突然变了语调,“哈哈,来吧,我们一起灰飞烟灭!”
眼看着那张大嘴越来越近,每一粒糟烂的细胞都清晰可辩,却又毫无征兆的停滞,像摔进琥珀的苍蝇,又在下一刻突兀的消失了。
我看得很清楚,那既是消失,也是抹除,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没有了,从此世间再无它。
我想起半老徐娘的擦除,差不多一样的手段。
所以我应该也是一样,尽管我什么感觉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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