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必安没救了!”李承泽情绪几乎有些失控:“那先帝是怎么活下来的!为什么必安就不行?”
“根本没有可比性”,范闲快要哭出来了:“先帝之所以中枪之后还能活下来,是因为他是大宗师啊。”
“大宗师……”李承泽喃喃念叨着,忽然他和范闲同时眼前一亮:“我们也有大宗师啊,五竹叔呢?他一定有办法!”
李承泽急忙回头去找,却发现不知何时身后空无一人:“叔叔跟着我来的,刚刚就在这啊,怎么……”
话音未落,殿门被一脚踢开,五竹大步跨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银白色的手提箱,闪烁着高科技的光芒。
那是之前五竹叔从太平别院湖底密室里拿出来的,藏在摘星楼里的外科设备医疗箱!范闲认出了那个箱子,不由得激动起来。
“我能救”,五竹一面打开箱子将那些手术刀剪一一摆出来,一面头也不回对李承泽和范闲说:“闲杂人等请出去,留下范若若一个人帮我打下手就好。”
“叔叔,那就拜托你了!”李承泽重新燃起了希望,冲着五竹深施一礼,然后就被范闲拉着往外走去。
“准备麻醉剂”,五竹冲若若点点头:“我知道整个庆国只有你的青山医馆有这个,拿出来吧。”
范闲出关门前正好听到这句话,不禁暗暗庆幸自己闲暇之余按照之前那个世界的历史记载,用这个时代现有的材料做了麻醉剂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放心吧,既然叔敢这么说,那他肯定能办到。”范闲安慰李承泽道。
李承泽紧紧皱着眉头:“要把铅弹和碎片从肉里挖出来……那得多疼啊。”
“这种疼换作是谁也忍不了”,范闲长长舒了一口气:“不过有我的麻醉剂在,小谢不会感受到一点……坏了!”
范闲转身就往回跑,李承泽不知所以的跟着他闯了进去,范闲几步过去按住五竹叔即将注射麻醉剂的手:“小谢不能用这个!”
五竹一愣,有些不解的看了范闲一眼,忽然明白过来,把手里的麻醉剂放了回去。
“什么意思?必安为什么不能用?”李承泽见这两人都没了下文,有些不解的追问道。
“这款麻醉剂的主要成分是从罂粟里提取的”,范闲看着李承泽,很是没有底气:“你还记得这个东西吧。”
“当然!这不是那个什么神仙散里的东西吗?”李承泽怎么会忘:“你为什么会用这个东西!”
“我当然是控制在安全剂量之内的,只要正常使用是不会有不良反应的,但……”
范闲叹了口气:“但小谢之前用过神仙散,对这个有成瘾性,即便是普通人的安全剂量,也会让他重新上瘾。”
“那……这个意思是说不能救吗?”李承泽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再一次感到深深地绝望。
“能救,但不能用麻醉剂”,五竹言简意赅的回答:“会很疼。”
做了会很疼,不做会要命,这孰轻孰重李承泽还是分的清的。冲着五竹点了点头,这就等于家属在手术通知单上签了字。
五竹没说什么,只是再次示意两人离开,然后指着那一排各式各样的工具,向若若介绍道:“一会我要什么你就递给我,时间紧迫,我只说一遍,你记清楚。从左到右依次是,手术刀、镊子,止血钳……”
介绍完之后,五竹拿起一把手术探针,伸进第一个弹孔里开始寻找碎片的位置,然后换成手术刀,割开伤口准备把碎片取出来。
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在血肉里这样搅动,在伤口上这样切割,巨大的疼痛让原本半昏迷状态下的谢必安一下清醒过来。下意识的抬手攥了五竹拿刀的手腕。
“放松”,五竹没直接挣脱他的手,反而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谢必安的手背:“我在救你,不做手术你会死的。”
谢必安没松手,五竹难得耐心的劝到:“我知道很疼,但你得忍着。”
也不知道谢必安听清没有,依旧紧紧攥着五竹的手腕不让他动作,五竹心里也有些着急了,再这样拖下去情况会更加不妙。
“就是有点疼而已,一会就好了,我还能故意害你吗?”五竹哪里会劝人,硬邦邦的扔下一句:
“松手,不然揍你。”
或许正是因为这句话带有明显的个人色彩,让混沌中的谢必安清楚的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五竹。出于对大宗师的信任,谢必安缓缓的松开了手。
“别使劲咬牙,容易咬到舌头”,五竹从若若手里接过一个方巾来叠好:“张嘴,咬着这个,别手术没做完你先咬舌自尽了。”
说着五竹再次拿起手术刀,顺着弹道的方向切开一个小口,用镊子迅速而准确的将里面的弹丸夹了出来,随后立刻对创口进行消毒和缝合。
酒精泼在伤口的刺痛,针线在皮肉间游走,谢必安攥着床板的手青筋暴起,即便嘴里咬着方巾也压不住这样的疼痛。
李承泽站在门外,听到谢必安极度压抑的痛呼,心中的怒火便再也压不住了,快步离开青山医馆,径直向鉴查院走去。
范闲急忙跟了上去:“承泽,你要不然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这边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我要亲自提审萧鹄这个孙子”,李承泽摇摇头:“但凡和这件事情有关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就敢动我的人!”
范闲知道这时候让李承泽发泄一下也好,便不再做声,跟着他一路进了鉴查院,四处主板苏文茂领着两人来到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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