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没有几个人,也就是瞿秘书长,还有省政府的一个副秘书长、赵明、以及林新儿。
都没有外人。
赵明前两天曾说过,“级别越大,饭局的人数越少。”
林新儿想了想这些时间参加的那些饭局,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一些处科级干部、一些普通干部,一吃饭往往喜欢叫一大群人来,围着一桌子,好像很热闹,好像大家都捧着一个人转,很有面子,但其实那种饭就吃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所以林新儿也越来越喜欢这种小规模熟人饭局了,可以吃饭,可以不用顾及太多,可以不用端着。
瞿秘书长见大家都到齐了,就说:“今天你哥说叫我过来吃饭,我想着刚好可以和你一起聊一聊,就过来了。”
“你哥是个好人,你哥请吃饭,那肯定来了。今天把副秘书长也叫过来了,主要是想增进一下大家之间的感情嘛!”
私人会所上菜都比较快,毕竟一般只有一桌或几桌,而且订的人也少。
正常人谁花个几千上万块跑到这边来吃一顿饭?虽然有人在网上天天说“有钱人怎么奢侈”,但有钱人也不会这么造钱!况且有钱人一般都有自己的食堂,所以也很少如此。
赵明就说了:“领导们,什么时候我们自己弄个小会所?租一个房子装修一下,也花不了几个钱,至于厨师?有需要的时候我就从部队里面派一个过来临时做嘛!食材临时买,只不过需要囤一点酒就行;没必要天天在外面这样搞,太浪费钱了。我们这一桌饭菜起码得上万,成本估摸着千儿八百,所以要觉醒。”
大家深表同意,“小赵,这个事儿就你去安排一下,我们都相信你,再说你现在是“两毛四”了;也确实需要一个用于自己接待的场所,再过个一两年,等你提了正师,那你要接待的人就更多了。”
赵明赶紧解释,“我还没想这么远呢,我的伯乐李主任也才是个正师,我要提正师?这不现实的!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瞿秘书长就不同意了,“你说这话我就不乐意了,你们司令员跟我说过,要着重培养你。当然,这其中肯定看了我们新儿的面子嘛!新儿是省长的秘书,手中的权力大,而且未来很广阔。司令员也结个善缘嘛!所以你们总队虽然一把手才是副军级,但我知道正师级干部可是有很多的!给你安排个正师不过分。别的不说,尤其是你们改革之后正师级干部就更加多了。”
赵明也不推辞,只是笑着:“这一切都得感谢两位秘书长的照顾和支持啊,不然我哪里敢想这么多呢?秘书长您现在是省政府的大管家,相信不多久就能提高干了,您现在都是省政府的党组成员、“半步高干”,我得向您多学习;以后还请您多多照顾我,就不叫您领导了,我叫您老班长。”
瞿秘书长很喜欢这个称呼,“这就对了,不要叫领导,不要客气,我们俩这关系说这些都见外了!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对啊;给你再说个事。最近有个老领导想去打靶,你看再安排一下吧?”
赵明想了想,“好,我给训练基地打个电话,到时候让老班长的老领导过去体验体验。”
这时,赵明又介绍起来,训练基地是一个团级单位,整个武警的驾驶员训练、以及一些新兵适应训练、还有战士的年度考核基本上都在那边。
聊完后,大家又一起喝酒。
这时,瞿秘书长这才缓缓地说:“还有个事我要跟新儿说一下。老弟,你得赶紧把博士读毕业,现在《秘书条例》越来越严格了,大概率《秘书条例》还要改,你们发现没有?最近抓的这些干部大部分都是秘书出身,为什么?秘书是领导的代言人。秘书是领导的象征,所以,抓这些就相当于否定了领导!因此,当秘书一定要如履薄冰,再一个,省里面也有几个秘书可能犯事要被抓了。省纪委前段时间向我请示了,新儿,你得和他们保持距离,不要走太近。但凡是有政治风险的那些同事,一定要保持距离。这不是我们现实,这是我们当前机制下会产生的一种副作用。你和他走的太近了?那么有人就会猜测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关系?那问题就严重了!哪怕一个干部啥事儿没有,但被纪委叫过去问个话,在大家心目中也会造成不良的影响,一定要谨慎。”
听到这个内幕消息,王成有点震惊,“这几个秘书平日里都挺正常的啊?”
瞿秘书长笑了,“正常?正常个屁,很多人会伪装啊,谁还会在院子里大喊大叫——“我最近被纪委的盯上了”?”
这句话也确实是实话,瞿秘书长继续说:“做我们这行就是要忍,谁以为被纪委查了,告诉兄弟朋友们,他们会为你担心?为你着急吗?不会的!他们只会觉得活该。明白吗?甚至有些人还会暗自窃喜。体制内的一些风气、一些环境氛围确实把个别人的心理都搞出疾病了。大家表面上看着正正直直的,实际上怎么样谁都不清楚!外人感觉我们好像每天穿个夹克、穿个衬衫,对谁都彬彬有礼,很霸气?把这个神秘的面纱一撕掉,大家都是普通人!甚至有些人心理问题还很严重。”
“是啊,有些氛围确实很压抑人性。而且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是不利于人的健康成长的;除了稳定,除了看起来有面子,而这个所谓的面子也是社会上的人强行加进去的,如果真正了解之后就不会这么说了。”
这是另一个副秘书长说的,他一边说还一边拿起了一杯酒。
慢慢的,林新儿也越来越会品酒了。
体制内的饭局、酒局很多,甚至说超过了所谓的运筹帷幄的时间,真正需要运筹帷幄的很少很少。
这与林新儿之前了解到的很多情况,好像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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