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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来到这样人多的、没人注意到她小动作的地方,连她自己都松了口气。
然后在又一次这样小小的吐息时,她的肩膀突然凝了下。
好似突然想起了,温泽念来了,就坐在她斜对面。
她飞快的往这边瞥了眼,好似在看温泽念有没有注意她。温泽念无论在哪坐姿总是端雅,穿西裤的纤长双腿并拢着,像中国古建筑里隽秀的桥。
她其实一点也没看孟宁,望着吧台里的调酒师摇着雪克壶调酒。
可孟宁没吐出的那半口气吞了回去。
好像被人发现了、逮住了,那小小的可以透气的时刻,就消失了。
温泽念微微勾起唇角,手掌撑在卡座边沿,指尖用力往内蜷。
那是一个自嘲的笑。
那一刻温泽念绝望的想,走了吧。
坐在这里做什么呢。明明还有那么多工作,丢下了跑过来,把两人都逼到这样的地步。
她扫一眼桌上的洋酒瓶,取了只干净杯子,也没招呼左右,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杯酒。
她连倒酒的姿态都好看,从脊背到臀线拉出恰到好处的起伏,好些人视线在她背影上流连。
她其实早已习惯众人的注目。小时候是鄙夷,长大了是艳羡。其实这里面,有很大差别么?都是让人不太畅快的做不得自己。
而她现在就变成了,让孟宁不太畅快的做不得自己的那个人。
她放下酒瓶正欲端起酒杯,一只手伸了过来。
掌心摊开,露出她轻抚过的掌纹,纹路间是两粒剥好的开心果。
视线往上抬,先是淡灰的T恤领子,白皙的脖颈,秀气的下巴,再然后,才是孟宁这么多年都没变过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弯着。
她小时候被这样的视线拯救过,也刺伤过。
现在她为这样的视线心动着,也心痛着。
孟宁笑着问她:“吃不吃?”
音乐那样吵嚷,不太好的音响时而发出刺耳的“呲”一声,人人都在聊天、笑谈,没有人来追问“咦你们之前认识吗?”
没有人来探究她们的过去。
她有点明白孟宁为什么要躲到这样的一片热闹里来了。是不是这样她们就可以,在这样热闹的遮掩下,暂且忘掉她们纠缠不清的过去。
她从孟宁掌心里接过开心果,指尖微颤的,又一次轻抚那掌纹。
她不该这么做的。这一次她不是什么无所不能的造梦师了,她变成了这没有出路的梦境里的一个小角色,她也彷徨、她也无助,她微颤的指尖露了她的怯。
孟宁还是冲她扬了扬唇,又很快的偏开头去了。
开心果送进嘴,酒不是好酒,后味很涩,冲掉舌根残存的淡淡的甜。
有人提议:“歇够了吧?可以继续玩真心话大冒险了吧?”
温泽念又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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