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炎只忖了忖,便一把抱着她朝里间走去。
卓施然时热时冷,四肢百骸都弥漫着剧痛,眼皮子更是像有千斤重,昏昏沉沉。
混混沌沌中想着要是母亲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怕是要哭瞎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母亲焦急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然然,怎么办啊……要怎么办啊?”
娘?
卓施然努力撑开眼皮,现自己正趴在床上,身上没穿上衣,背后原本钻心蚀骨的疼,也没有那么难忍了,敷了一层药膏感觉清清凉凉的。
她也没工夫细想自己的伤是谁给处理的,母亲的声音越来越近,“然然,你在休息吗?”
卓施然赶紧坐起身,随手扯过一旁的外袍披上系严实了,“没,您进来吧。”
母亲推门而入,面色焦急,“你伤好些了吗?医官怎么说?”
“啊?哦,您别担心。那伤看着严重,其实大长老的人没对我下狠手,医官说都是皮外伤,不用几日就能好了。”
卓施然安抚道,“出什么事儿了?”
母亲听到是皮外伤稍稍放心了些,而后面色又焦急了,“小淮!小淮听说你要挨家法就去找人求情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我不放心就出去问了问,这才知道,他居然是去找六爷求情了!”
“什么!”卓施然腾一下就站起身来,“我这就去找他。”
她们从房里离开之后,屏风后头才缓缓走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形来。
封炎皱眉看着原本放着自己外袍的位置,此刻已经是空空如也。
就连族剑也……
卓施然片刻不停地赶去了卓六爷的院子。
她对院门口的守卫说道,“我来接我弟弟,麻烦通报一下六爷放人。”
守卫却完全不打算照办的样子,甚至还嘲弄地看着她,“淮少爷贸然前来,对六爷无礼、言语冲撞,六爷念在淮少爷有娘生、没爹教,便打算教一教他尊重长辈的规矩,教完了自然会放他回去。”
“九小姐既然才吃了家法,就好好养伤呗,何必这样,啧,衣衫不整地赶过来,嫌不够失礼的?”
卓施然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匆忙,随便扯了件外袍就穿上了。
这玄色外袍……她想到那个面容极致俊美的男人,再想到自己伤口那些清清凉凉的药膏。
难道、是他?
而且这外袍的腰间侧袋……好像还沉甸甸的。
她伸手进侧袋摸了摸,而后就眉梢一挑。
她的手在接触到侧袋里剑柄的刹那,事情一下子就变得简单了起来。
“九小姐,您说是不是……呃?”守卫的话还没说完,就现卓施然倏然在眼前消失了。
他转头和同僚对视了一眼,对方眼里也是茫茫。
然后,他俩就同时听到,身后一道幽幽的女声传到耳边。
“大概是我回来之后,都表现得脾气太好了,才会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拦我一把,都想往我头上踩一脚,看看我会不会生气?”
卓施然的声音带着森森的笑意,让他们头皮麻。
她轻笑问道,“如你们所愿,我生气了。那么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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