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柳条落下,鞭打在细肉上,声音在空旷的屋里回荡。
“小公子认错吗?”
……
一连打了数十下,一次比一次重。直到手心已经红肿一片,几丝破了皮的地方露出鲜红的肉,闵乐逸依旧一声不吭,倔强地死活不开口认一个错,哪怕是假意认错他也不肯。
嬷嬷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硬点子,她知道闵乐逸的手不能再打了,不然就真要留疤留伤了。
她放下柳条,淡淡说道,“小公子先好好想一想,明日老身再来问你。”
听见身后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闵乐逸呆呆站了一会儿,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手上的伤钻心地疼,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这样挨过打。
之前在南边乡下,小时候的他太淘气,祖母必要时也会打他几板子,教他道理。
但那时候挨的打,和今日挨的打,一点儿也不一样。
闵乐逸茫然地走出屋子,他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只是避着人走着。
一直走到没人的墙角边,几丛花树下,他又被熟悉的人拦住了。
苏信月瞧了眼闵乐逸红的眼睛,藏在袖子里的手,脸上止不住的得意。
“我就知道你要挨打了,痛哭流涕的时候是不是后悔死了?”
她是专门等在这里看好戏的。
闵乐逸反应过来,忍着手上的疼痛扬声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从来不后悔!”
“还嘴硬呢?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闵乐逸不明白。
“有娘生没娘教的野哥儿,太可笑了。你真没看出来?郁氏根本就没瞧上你,不然早就定亲了。”
“郁氏一族的大夫人如果真没权利给郁闽定亲,她何必专门来一趟?不过就是看你不行,才找借口推脱,说她一个人决定不了,再送个嬷嬷教你,给你个机会好好改过。”
苏信月看着闵乐逸,眼神复杂,有嘲讽也有嫉妒。
“如果不是你父亲是郁闽的恩师,你连这个机会都没有。辽州郁氏是何等人家,郁闽又是公认的天才,你这种野货也配?”
“你胡说!”闵乐逸下意识反驳。
“瞧出来郁氏打算的又不止我一个,这些日子你在外头赴宴,谁不把你当笑话?背地里都打赌你究竟能不能改好呢。”
苏信月见闵乐逸眼睛红了,畅快而满意地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好好学规矩吧,不知道能不能成的郁氏小夫人。”
……
秋华年一直打听着青芜庵的消息,天色渐黑时,听说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官兵从庵中抓出数位有嫌疑的贼人。
那些跟着知府夫人出去的贵眷们,也都妥善护送回家了。
秋华年松了口气,让金婆子做些闵乐逸爱吃的糕点,打算明天上门看望他。
与此同时,岫岩山清风书院,昏暗的天色里,郁闽有些踟蹰。
刚才大嫂请的嬷嬷托贴身小厮来书院告诉他,说闵乐逸今日脾气太倔受了些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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