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躲进来的?”
姜梒声音微抖。
蒙面男子已绕至她面前,正拆解身上的衣服。
“我放你走,你别动我……”
她有点害怕男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方才你可是半点惊恐都没有,我还以为你不懂什么叫害怕呢。”
男人彻底脱下上衣,露出结实的臂膀和带血的腹部,而那腹部位置上还插着一小节小指粗的木棍,应是中了一箭复又折断了。
姜梒一看他受了伤,原本没有胜算的念头,再次冒出来。既然躲着,那便是不宜动弹了。
如此,还怕他做甚!
姜梒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木瓢上,又觉得过于不趁手,不能保证一下能砸晕。
不动声色环视四周,颓然现,并无什么器具能助她一臂之力。
“此乃净房,不是兵器署,你最好老实点!”
男子早已觉她的意图,也不加阻拦,边处理伤口边说。
姜梒实属无可奈何,只能静静看着他,全然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和羞愤。
而那男子扯过木桶旁的白布帕子,就擦拭身上的污血,姜梒欲言又止,实在无法开口告知那是她用来擦脚的。
可下一秒,那人便将染血的帕子投进浴桶里,随意攥了攥递给了她,姜梒不悦地皱眉,心里暗暗可惜这桶水。
“帮我将箭头拔出来!”
姜梒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似在问是不是在开玩笑?
“肩头受了伤,无法用力取出。”
“那你倒是逃啊!逃走寻得医士岂不便宜?”
“外面重兵把守。”
“那就是逃不了了?”
“是有些难度,但也不影响我临死前带你一块上路。”
他眸光深幽,隐含杀气。
姜梒咽下恶气,有些嫌弃的掐起那帕子,凑至桶沿,艰难地伸出双臂。
男人由坐站起,腹部的伤刚好高于木桶,直面她的脸。
“你背上的伤是如何来得?”
男人垂眼贪婪地看着面前的风光,暗自咽了咽口水。
“那你这伤又是如何来得?”
姜梒不愿提及旧事,将问题丢给对方。
“被人追杀。”
“那你更惨一些,”姜梒说着不痛不痒的话,心里琢磨着如何脱身。
帕子沾净周边血渍,箭身模样显露,但未见箭矢。
看样子箭矢全数镶进肉里了,姜梒想着,这么严重的伤口,用力拔下来,都不用她动手,对方都能失血过多而亡。
一切又都有了希望。
姜梒双腿抵住桶壁,双手各捏一侧,不忍地闭眼卯足劲用力,一鼓作气将箭头硬生生从他皮肉内扯出。
他痛的满头大汗,眉头拧做一团,嗓中闷哼一声,“劲挺大!”
姜梒捏着箭头,抬眼就看见浑身肌肉鼓起的男子身上意蕴着的水汽,正从锁骨间顺着肌肤滑下来的画面。
而因伤口剧烈疼痛,男子脖颈青筋暴起,双拳紧握撑在桶沿,血流而出溅落进水里。
须臾之后,痛感麻木,男子才从腰间掏出瓷瓶,将里面的粉末随意撒上,就拢好了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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