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养老院在运城外大约几十公里左右,赵兮画她们打的车一路往目的地奔去,一路上没出什么意外也很顺利。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她们的车就停在了养老院的门口。宁安养老院地势比较偏僻,环绕四周的是一片崇山峻岭,除了视野开阔空气清新之外,山上的风景也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密密麻麻的松林,也没有什么可欣赏的。
养老院之前是一处年代久远的尼姑庵,整体的建筑设施都已经很旧了,从外看上去整个墙体都要脱落了,露出了里面一些破败的房子。
应该是多年没翻修的原因,那些斑驳的外墙在树林的笼罩下带着几分阴森的气氛,这哪是养老院,只怕和太平间没什么区别。
萍水还是有点胆小,她紧紧靠着赵兮画,声音有些哆嗦着说:“姐……姐姐,这里听说死……听说……”
赵兮画的脸色却是异常的平静,眼底没有丝毫的惧色,
“听说什么?”她淡淡笑出了声说:“是不是听说这里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养老院,而是一些神经有些问题的疯子和一些得了绝症病入膏肓的人,他们要不就是被家人抛弃在这里自生自灭的,要不就是做了错事被藏在这里躲避惩罚的人。”
赵兮画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应该还听说过这里每天都会有死人被拉出去吧?这里名义上是静心养老的地方,实际上就是把人关在这里忍受折磨慢慢等死而已。”
“那,我们,来……”萍水问,
“我们来找个人。”话说完赵兮画就抬起手敲响了养老院的大门。
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哗啦一声打开了,走出来一个长相粗犷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她皱了皱眉毛瞪着赵兮画,态度粗暴地叫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干嘛?”
萍水吓了一跳,脚步不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赵兮画却神态自若的回复道:“大姐,打扰了,我是运城本地人,来这里找一个叫彩云的人,我有点事想问问她,也不会影响你们。”
赵兮画说完,顺手塞了二百块钱在那女人手上。那女人捏着钱快放进了口袋,脸上的表情已经缓和了很多,这才打开了门让她们进去。
他俩跟着这中年妇女往里走去,就看到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有的拿着扫帚扫着院子里地上的落叶,有的拿着拖把在拖走廊上的地板,而那一间间小房间的门紧闭着,偶尔从门里面传来一些惊叫声和哭泣声,让人有些胆寒。
中年妇女带着她们从这些房间走过,边走边说:“姑娘,这个叫彩云的女人来我们这里已经都二十多年了,从来就没有人来看过她,你们还是头一个。”
赵兮画听了没出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很快那中年妇女就带着她俩走到最后一排一个独立的小房间门口,小房间很破旧,敞开的门也是歪歪斜斜的像是随时要脱落一样的。
中年妇女指着里面呆呆坐着的一个女人说道:“那个就是彩云了,你们要说什么就抓紧时间,我们这里有规定,探视时间不能过一小时,一小时后我就来送你们出去。”
“谢谢。”赵兮画说完就往房间里走去,随即给萍水递了个眼色。
萍水等赵兮画进门后就将门从外面关紧了,自己就站在了门口防着有人进去打扰谈话。
那中年妇女本来还想留在那里看看情况的,据说当年彩云送来这里时满身都是伤,差点没命的,二十年过去了这才有个人来看她,实在有些奇怪。
不过她看到萍水站在门口那里守着门,心里不免嘀咕着,这看上去像千金小姐的女孩心眼还真多,想想还是转身离开了。
赵兮画看着眼前身形枯槁,穿着灰色衣裳的老人,不免眼睛一酸,明明才不到五十岁的年龄,怎么却苍老得像是垂暮老人?
老人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赵兮画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到了她面前,缓缓蹲下来握住老人的手,看着她说:“云姨,我是凤仪的女儿,我来看你了。”
赵兮画的声音刚落下,那闭着眼睛的彩云突然睁开了眼,眼睛虽然有些混浊,但那眼底的凛冽和精明一晃而过。
她盯着赵兮画的脸看了半天,随即唇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是凤仪的女儿?那个糊涂的,居然还是把你生下来了,告诉我她在哪里?”
这话一时让赵兮画摸不着头脑,云姨这是什么意思啊?
其实上一世她就知道云姨,云姨和自己母亲是闺蜜,关系很好,她母亲留下的那些医书、药材和药方都是云姨交给自己母亲的。
她还记得母亲死了后,最早照顾她的老佣人就一直让她去找云姨,说找到了云姨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
只不过上一世,她一直抱着安分守己的态度,只想着老老实实的依靠着赵家混口饭吃,就根本没有不想来找她,不过什么叫她母亲还是把她生下来了?她有些不明白。
当初不是自己母亲在京都认识了父亲,然后和父亲未婚先孕,然后才被父亲带回运城赵家吗?怎么感觉云姨的话里好像是指她的出身有些问题?
不过好像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赵兮画忙说:“云姨,我妈去世的时候就让我来找你,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现在才来,希望云姨不要生气不要怪我。”
可是彩云的视线却始终锁定在赵兮画的脸上,她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化着,有不解有深邃,甚至还有一些恨意,看得赵兮画头皮有些麻,一时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果然遗传了那人的基因,只是可惜了。”彩云叹了口气,猛地抓住了赵兮画的手:“你找我做什么?不会只是来看我这老太婆吧?”
赵兮画有些窘迫,带着歉意说道:“云姨,我之前年龄小不懂事所以没来看您,不过以后不会了,我以后会经常来看您的,如果您愿意,等我的事情解决了并稳定好了就把你接到运城和我一起生活,只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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