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办公室内,黎锦坐在桌前,神情专注,目光紧紧盯着眼前关于石达云的审讯笔录,同时还不时播放着录像查看细节。
石达云那顽固的模样尽显无遗,若不是已经掌握了铁证如山的证据,恐怕他真的是什么都不会吐露半句。
黎锦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柳公权和石达云之间的利益羁绊,到底是什么呢?如今柳公权都已经被监管起来了,按常理说应该是树倒猢狲散才对,可为何现在这些人还这么抱团呢?”
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脑海里不断梳理着各种线索和可能性。
没过多久,黎锦像是突然抓住了关键所在,他意识到目前收到的举报材料里缺少的,恰恰是没有触及柳公权集团核心利益的部分,也就是钱财流通的渠道。
只有彻底杜绝这条渠道,让那棵大树彻底枯萎,没了“食物”供给,依附在上面的猢狲们才会真正散去。不然的话,即便大树倒了,但上面还挂着无数看似诱人的“果实”,那些人肯定还会继续以此为依托,不肯轻易放手。
黎锦又重新复盘了一遍对石达云的整个调查过程,虽说之前也有调查石达云各个账号资金的往来情况,但并没有顺着往下或者往更深入的层面去延伸,也就是没有仔细去追查那些和石达云有资金往来的客户信息。
想到这儿,黎锦心中有了决定,得给专案组再加一项工作量了,必须把这些客户的账号往来明细,仔仔细细地捋一遍才行。他一直信奉刑侦工作里的那句话:“只要是来过,那就一定会留下点什么。”
黎锦放下笔录,起身把马芳芳等人召集了过来,大家围坐在一起。黎锦面色凝重地说道:“目前咱们可以准备抓捕另外的目标了,柳公权之前提拔的人可不少,而且大部分都局限在汉西省,或者说他们压根就不想走出这个地方,毕竟汉西省就是他们苦心经营的‘大树’。”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开始商讨起具体的行动计划和分工安排。
待一切都安排妥当后,黎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竟是校长打来的电话,心中有些意外。接通电话后,黎锦先是趁机向校长汇报了一下目前工作的进展情况,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地说道:“校长,目前我们遭遇的难题在于,如果放开手脚去办案,那能抓的干部数量可不少,这样一来,省委那边的人恐怕就要有意见了,说不定还会向上面投诉我们呢。”
校长在电话那头沉稳地说道:“黎锦,你先不要着急,这个案子牵涉的面很广,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行动,纪委、反贪等部门也都在负责他们相应的方面呢。目前,你能拿下石达云,成功打开这个突破口,已经算是走在前面了,干得很不错了。”
黎锦接着说道:“校长,如果纪委他们能提供更多柳公权集团的往来账号信息,那对我这边的调查可就太有帮助了。现在调查了石达云,却始终没找到他们那些贪污的钱究竟藏在哪儿,这实在是有些意外。”
校长赞许地说道:“还是你比较敏锐,一下子就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钱,那可是他们贪污腐败的根源,也是驱使他们不断犯错的动力,到后来就变成了一个利益黑洞,把他们牢牢地吸在里面了。黎锦,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继续突破呢?”
黎锦思索片刻,回应道:“我打算找本地的家族谈一谈,我有个熟人在这边做上门女婿,我想先找他聊聊,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儿得到些有用的线索。”
校长一听,立刻提醒道:“崔诚?那你可得小心一点,崔碧君也到了汉西省,她们可能还记着你在江东的那些所作所为,她们也许想着好好‘回报’你。”
黎锦赶忙说道:“我明白,校长,我会小心应对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黎锦坐在椅子上,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数天之后,黎锦正坐在办公桌前,全神贯注地处理着各种繁杂事务,这时,敲门声响起,他头也没抬,随口说道:“请进。”
门被推开,覃健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说道:“老黎,告诉你个好笑的事儿,这段时间,咱们省厅的廉洁账号,66续续收到了一些不明款项汇入呢,有一部分是咱们省厅的同志,还有部分是同志家属汇进去的。”
黎锦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说道:“这是好事,如果是他们的不法收入,理所应当拿出来上缴。老覃,不过面对这些资金的处理,你可得更加小心谨慎些。”
覃健脸上的笑意瞬间凝住了,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黎锦靠向椅背,双手交叉,沉稳地说道:“这笔钱算省厅的,我不会去争。你等我们离开后,等这案子一切都盖棺定论了,你再将它们用于投资省厅的软硬件建设上。而且,等我这边追回一些款项后,我也会留给你们省厅一部分,到时候两者结合起来,你使用起来也就更加安全了,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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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健听了,不禁连连点头,心里暗自思忖,难怪黎锦在官场中一直顺风顺水,不会被查倒,就是因为他做事太小心谨慎了,尤其是在涉及到金钱这种敏感问题上,更是滴水不漏。他随即换了个话题,关心地问道:“石达云的调查现在进展得怎么样了?”
黎锦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头微微皱起,说道:“还是在原地踏步,不过我有个感觉,很快我们就会找到突破口的。汉西省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这些人又能藏到哪儿去呢?咱们专案组在这儿多待一天,他们心里就得多添堵一天,他们的耐心可不一定抵得住现实的压力,迟早要露出马脚的。”
说着,黎锦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覃健,又帮他点上,接着问道:“地凤那边呢,她要见我吗?”
覃健接过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脸上却带起了难色,有些尴尬地说道:“那边的回复……并不是很客气。这里的人,就是有点夜郎自大,总觉得咱们这些外来的,就像流水一样,过去了就过去了,他们才是这地方上铁打的营盘,根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黎锦听了,先是轻轻叹息一声,随后故作洒脱地说道:“不见也就不见呗,咱们还得靠自己呢,都说红颜祸水,我不沾这一份,回去对上面也更加好交代,呵呵!”
嘴上虽是这样自嘲着,可黎锦心里却很是傲娇,他心中其实已经暗暗有了计划,既然地凤那边如此不给面子,那他就要利用手中专案组的权力,好好打压一下本地的家族集团,一方面彰显专案组的权威,另一方面也算是为陈洪生做点事,帮他在整顿地方上出一份力。
覃健见黎锦说得这般坦荡和释然,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毕竟自己没帮上忙,还怕黎锦心里会有芥蒂呢。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别的事儿,等抽完烟后,便各自起身分开了。
黎锦转身叫来专案组的两个副组长,这两人一个是负责刑事方面的,经验丰富,眼神中透着一股锐利;另一个则是经侦领域的行家,思维缜密,善于从复杂的经济线索中抽丝剥茧。
黎锦将一份厚厚的举报材料递到他们面前,语气严肃地说道:“你们按照这上面的线索,去抓人吧。”
目标是汉西省本地的一个大企业,这家企业涉嫌偷税漏税不说,在他们主营的矿产业务上,还有涉黑的情况。黎锦他们就先拿这个大企业来祭刀,那样,也算是间接配合陈洪生省长整顿矿产生产的项目计划了。
要是有必要的话,黎锦还将再多抓几个相关企业的老总,好好敲打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道在这汉西省,可不能任由他们胡来。
两个副组长接过材料,齐声应道:“明白,组长,我们这就去办。”
待两人离开后,黎锦又坐回椅子上,目光深邃,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接下来的行动,那就是直接对本地最大的夜总会——汉西皇朝,施加雷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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