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里,楚怀兴还在熟睡着。
薛蕙伏在楚怀兴的床边,抚摸着他的额头,低喃着:“怀兴啊,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脾气还这么犟呢?”
“你总怨世轩这孩子不听你的话,你也不看看,他这犟驴一般的脾气随谁啊?”
“哎……”薛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说你都已经决定退休了,孩子的事你还瞎操心什么呢?好好享受剩下的这点时间不好吗?”
薛蕙闭了闭眼睛,极力安抚着悲伤的情绪。
“老爷子啊,孟大姐临终前把你交给我,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你说说你……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说到这,薛蕙的眼角渗出泪水。
楚怀兴的身子动了动,微微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这时,房门打开,楚世啓走了进来。
“爷爷……”他大声哀嚎着趴到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爷爷,您这是怎么了?爷爷,您醒醒啊……谁把您气成这样了呀,您醒醒啊……”
薛蕙一脸惊恐地看着楚世啓,完全不知道他从哪冒出来的。
“爷爷,爷爷啊……”
薛蕙擦了擦眼角的泪,说:“世啓,你这是干什么?你爷爷还没走呢,你这一顿哀嚎是要吓死谁?”
楚世啓转头看向薛蕙,眼角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
“薛阿姨,我奶奶临终前是怎么交代您的,您又是怎么照顾我爷爷的。你怎么能让他再受刺激,怎么能让他再昏迷啊!”
楚怀兴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快要清醒了。
“世啓,你爷爷他是……”
“好了,薛阿姨,您不用向我解释什么,您最应该解释的人是我奶奶。”
说完,楚世啓坐到楚老爷子的身侧,呼喊着他。
“爷爷,我是世啓,您醒醒,醒醒啊……”
薛蕙想上前拦住他,将天阳交待要让老爷子休息的话告诉他。
但她知道,楚世啓一定不愿意听她说话,她也不想在这里跟他争论下去,便识趣地不再言语。
没多会,楚怀兴的眼眉动了两下,眼睛微微睁开了些。
他面如寒霜,胸口不停地起伏着,眉头一皱,张着嘴哼哼了两声。
薛蕙靠过身去,轻声唤着他:“老爷子,您醒了?老爷子……”
紧接着,楚世啓也跟着叫喊着:“爷爷,您醒了吗,爷爷,我是世啓啊……”
楚怀兴双眸迷迷蒙蒙地看向他们,脸上的冰霜也散去了一些。
“唔……世……世轩……啊……是……世轩吗……”
老爷子呜咽着从嘴里蹦出一个字,两个字,看上有些糊涂,又有些虚弱。
“爷爷,楚世轩都把您气成什么样了,您还想着他。我是世啓,不是世轩。”
老爷子迷瞪着眼睛,口齿不清地说着话。楚世啓没听明白,薛蕙也没听真切。
见爷爷变得糊涂起来,说话也说不利索,楚世啓怒不可遏地盯着薛蕙。
“你们到底把我爷爷怎么了?怎么才一会不见,他连我都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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