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黄沙凯文做出了一个类似痛苦和留恋的表情。叹道:“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对他们很不公平。但是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我不想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我会让他们活的很幸福,没有失败,没有死亡……你不赞同吗?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侯颖笑了笑,“或许你也可以操控你的力量,让我说出你想听的话。洛克先生。”
重塑真相
“或许你也可以操控你的力量,让我说出你想听的话。洛克先生。”
当侯颖慢声慢气地喊出这个称谓,黄沙凯文的表情扭曲起来,狰狞地看着侯颖。
侯颖视若不见,或者说,他被“凯文”的表情愉悦到了,笑容更大了一分。“洛克先生,不介意我这么称呼您吧?很感谢你分享的这些故事,但我很不喜欢你的谎言。这么真诚的撒谎,是想让我怎么配合你呢?”
黄沙凯文的五官再次发生改变,变成了侯颖第一次在餐厅见到的那个老实木讷的洛克领队的模样。
洛克道:“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亲爱的同伴。”
说话间,黄沙汇聚成的脸不断发生变化,一会儿是凯文,一会儿是费特思,一会儿是凯文,还有里德神父。
侯颖也操纵黄沙,变成沙发椅的模样,安适地坐下。他在对面也留了一个黄沙沙发的位置,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容貌重新定格在洛克领队的模样的黄沙人从沙地里走了出来,身上有细沙在流动,他的行动却和人完全没有区别。
他坐在侯颖对面,似乎也比较喜欢这样的谈话环境,抬手凝聚黄沙,在两人中间摆上一张沙桌,方面放着不能食用的水果拼盘,造型很是赏心悦目。
侯颖道:“洛克先生,你是一个很喜欢讲故事的人。但是你每一次带入的角色都不是你自己,这可是让我这个听故事的人很辛苦。”
“我没有骗你。”
洛克不满于他的结论。
侯颖笑起来,“我知道。你所说的没一个故事都是真实的,只是,那些故事的主角都不是你。”
“为什么这么说?”洛克一脸疑惑。
侯颖摆摆手,示意他别着急仔细听完他说的话。
“我想,你应该还有好几个版本的故事没有机会和我聊起。但这些故事都不是伪造的,是真实经历的,你不是当事人,却是目击者。”侯颖换了一个姿势,“这些故事的主角都是一对兄弟,凯文和利特,他们的邻居费特思,神父里德,警察杰克,医生里加,和厨师洛克以及他的妻子莉莉安。”
“洛克,也就是你自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费特思的养父,凯文和利特兄弟的邻居,应该死在煤气泄漏中的与他们母亲偷情的邻居叔叔。你的妻子莉莉安,也正是你的妻子,击昏了凯文的父亲,把你从那场死亡中解救出来的人。”
洛克不仅喜欢讲故事,他也喜欢聆听,脸上放松的表情告诉侯颖,他很期待侯颖的故事。
侯颖:“你感激她,却也无法喜欢她。所以,在所有的版本里,莉莉安至始至终都是神父里德的助手。而你,这个世界的缔造者,最仇视,最痛恨的也恰恰是神父里德。你讨厌他,所以一切罪恶你都借里德神父的手去执行。比如,从华国带回祭品,比如,做下将我们推向死亡之路的决定,说服所有人放弃我们。”
“而你最喜欢的,不是凯文,不是利特,而是你的养子费特思。在每一个故事里,所有不幸的开端都在费特思死亡或是变成丧尸。至于里加和杰克,他们同样不善良,你也同样不喜欢他们,因此他们都是罪恶的参与者。”
听到这里,洛克不解地看着侯颖:“你在分析我?这并不像一个故事,听起来没有吸引人的地方。”
他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侯颖察觉到他想离开这里并改造这个世界的意图,忙安抚道:“好吧,你别生气,我会说好这个故事的。”
侯颖整理了下思路,讲述道:“这个故事得从末世前开始说起。”
“你和凯文的父亲是生活在圣教堂附近的小区里,你们关系良好,一直是邻居关系。直到他迎娶了凯文的母亲,一个来自华国的女人。你第一次见到她,应该是在他们的婚礼上,他比你年长,对你非常照顾,经常邀请你到他们家里吃饭。他们在婚后生下第一个孩子,就是凯文。你对他并不算喜欢,因为他的长相完全继承了他的父亲,这个让你嫉妒的男人。”
“后来,凯文母亲介绍了你的妻子莉莉安,你们就像凯文母亲期盼的那样结婚。而她们,幸运地在同一时间怀孕了。”
“你早有感觉,凯文母亲在婚姻生活中并不幸福。所以,比照顾你的妻子更关爱她的心情和健康。而莉莉安无法容忍这一点,她一定以这个为理由和凯文父亲交流过,从那以后,凯文父亲对孕中的女人一定更加冷淡了。一方面觉得愤怒,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所以你在对方失落的时候更加变本加厉地关心她,照顾她,也终于使得她对你产生了类似的感情。”
“你很努力隐瞒这样的改变,但还是被莉莉安发现了。所以,才有了生产前的争吵。”
“流产的,不是莉莉安,而是凯文的母亲——你很努力让你的故事保持真实,但还是舍不得把这样苦难的经历放在她身上。莉莉安生下的双胞胎,你在她们都没有察觉之前,偷偷将其中一个伪装成了是凯文母亲的孩子,你不愿意让她陷入死婴的痛苦中。协助你完成这件事的,应该是医生里加。而你之所以厌恶他,则是因为他将你隐藏了很多年的秘密透露给了凯文的父亲。凯文的父亲以为这个孩子是你和凯文母亲偷情所生,愤怒之下便计划用煤气泄漏的事故杀了你。”
“那天,原本应该只有你一个人在家。但莉莉安忽然折返,并因此救了你一条命。这个变故就发生在陨石着陆前,而陨石着陆的地点,就在精神病院附近——这就是你所说的城市中心,那是你内心里最重要的,也最不愿意返回的地方。至于住在精神病院里的凯文母亲,她在那次生产之后就一直住在了那里,普通的产后忧郁症一直无法治愈。你总带着三个孩子去探望她,陪伴她。而她却死在了陨石着陆的事故中,就算你拥有再大的能力,也无法挽回她的生命。”
这说到底,只是一个可怜男人的暗恋故事。
主人公就是洛克,他逆来顺受,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对于他喜欢的人,却是个足够温柔的暗恋者。
侯颖完全无法欣赏这样的人生,说话的语调都显得无趣,对于里面那些或可怜或无辜的人都没有任何的同情。
“你当时一定大受打击。所以在末世后,你一直尝试着用你的能力让凯文母亲在你的想象中复活。对吗?但是每一次,你都失败了,你迁怒这个世界,迁怒幸存的每一个人,将他们弄成了你操控下的牵线木偶。企图伪造出和平世界,但是你发现他们的能量快要枯竭了,所以才出外找一些人回来,重新作为你的死神领域的能量支撑。而我,显然是你看中的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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