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点了点头,把巧克力装进兜里,弯着眼睛说“那么多歌,哥哥的最喜欢。”
白时景被他感染,生出一股简单而纯粹的开心,“谢谢。”
自那以后,白时景常常去江河酒吧,在那里唱歌写歌,唱完会听小孩哼他的旋律,也会跟这里的音乐人聊天、吵架和斗酒。
去的次数多了,他了解到小孩是被丢在酒吧门口,被乐队收养的,并是主唱的亲生儿子。
知道了这些后,白时景来的时候,会给小孩带些东西,食物,衣服,连环画等。
小孩给他的惊喜也越来越多。
他着他一边哼唱刚听了一遍的歌,一边跟着节奏蹦蹦跳跳,白时景想,未来他一定会在舞台上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只是当他到那一幕时,已经物是人非。
小孩长大了,也成了乐队舞台上最耀眼的人,却记不住他了。
他希望他记不住他。
因为他已经变成这样不堪的模样。
他蹲在节目组角落,以一个小丑的扮相,盯着手机里耀眼的少年,都会担心别人以为他是有问题怪叔叔。
节目组上吃饭时,黎摇以为他是颜意的偶像,恭敬叫他“白老师”,他不应声也不作答,脸上夸张的小丑妆成了他的保护壳,希望黎摇永远也不要认出他来。
他戴着口罩,站在经纪人身后,舞台上少年拿起贝斯,惊艳众人,只是沉默地着。
他连歌都不能再唱了,随时可能死在哪个绝不明亮的角落。
他只能每天站在电视台门口,着歌手们进进出出,回想年轻时的树村和酒吧,以排遣十几年来一个人深入骨髓的孤独和黯然。
后来,他获得了新生。
他的经纪人治好了他的癌症,并让他重回年轻时的状态,黎摇第一次来见他时,异常地安静乖巧,和他第一次在酒吧见到他时一样。
小孩变成了少年,他重回十五年前。
白时景想,健康真的太好了,时光真的很美妙。
同在一个经纪人手下,住在同一个别墅里,白时景时常留意他,想当年他认定会耀眼的少年究竟成长到了哪一步,留意着留意着,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他留在少年身上的目光太多了,多到有些收不回来。
他比助理还担心少年冷不冷,累不累,给少年写的歌总是修改最多次,总想给他最好的,听到他以前过得艰难会心疼难受得知他曾受到的伤害,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很想去抱一抱少年,又生怕触到少年的伤疤。
这两年歌迷和粉丝喜欢在他身上贴标签,神仙,干净,出尘等等,他不喜欢这些标签,怕成为黎摇不愿靠近他的阻碍。
他知道他有过分担忧,可面对黎摇,他无法不小心,总想给他最好,总想要一个万全之策,就总会这样如履薄冰。
实际上,当少年站在他面前,慎重地向他那一刻起,他知道是他想多了,少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强,通透和洒脱。
四月的某一天,阳光明媚。
他在他的工作室写歌,黎摇坐在他旁边拿着歌谱哼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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