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心一下揪紧,便刻意地轻松道:“今日为何跟我说这些?”
他忽然微微展颜,只是笑里却依旧抹不去凄凉之意。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把自己缩在一团,喃喃开口,比起向我倾诉,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的处境,你也略知一二。与其虚夸志存高远,不如说实为生计所迫。正因如此,才无法退步抽身。即便知晓前路艰险,坦途遥遥无期,也无法半途袖手。纵是……任何代价,也是在所不惜的……”
我静静地听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心里被他的话搅得有些纷乱。隐隐觉得他今日忽然如此,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但却觉得自己和他不过萍水相逢,还未熟络到能随口过问私事。
便只能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他意识到了我的目光,自嘲地笑了笑,道:“我本不该与你说这些。你自然是不懂的……权当不曾听过好了……”
恍惚间我仿佛又看见了他眼眶里闪动着什么,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橙红的光,绝望而妖娆。他把薄衾裹得更紧,整个身子单薄得似乎稍稍一动便会折断。
我盯着他,忽然不知道哪来的冲动,伸过手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拽到了怀里。
他冰凉的身子霎然僵硬,正待挣扎,却听得我在耳边轻声道:“你不曾告诉过我,我又如何会懂?纵然你只当我是萍水之交,但只要我还在此处一刻,便愿为你多尽一分力。你若需要一人懂你,我也自当……”
“罢了,”他轻轻推开我,仰起脸恢复了几分常态,“我并不奢望谁懂,这终归只是自己的路……”
我呆坐在原地,这才开始因自己刚才的冲动而有些手足无措。他瞥了瞥我的样子,淡淡笑出来,作出无谓的样子继续道:“……纵是无人理解,也自当走下去的。”
不知为何我只觉他此番言语颇带凄凉,也无从解释自己刚才的冲动究竟从何而来。只是那个时候,看见夜色下这样一个单薄的身影,落寞的神情,以及那若有若无的泪迹,忽然间觉得,这个人,褪去逞强好胜的伪装后,是如此的需要被保护。
这淮南罕见的大雪一连下了数月,就连新皇登极的那日也未能幸免。落雪本是含冤之意,实为不吉,但据说在众臣的巧舌之下,则变成了吉兆。皆言“瑞雪兆丰年”,新皇登基,瑞雪相贺,定是为日后的盛世涤荡污秽,预兆着繁盛时代的开端。新皇大喜,登极大典之后便下了两道诏书,一是大赦天下,二是明年开春增设殿试一场,贡士以上皆有资格参与,不论出身,唯才是举。
听闻这个消息我很是欣喜,小跑着回去告知韩离照。他正在漫不经心地翻看《汉书》,听我言罢只是挑了挑眉毛淡淡道:“如此甚好。”
我暗地里笑了笑,知他心里定然是狂喜的,只是不愿表露罢了。新皇亲自主持殿试,此等机会,千载难逢。若能得到皇上青眼,日后平步青云自是不在话下。
他虽表现得不屑,但接下来数日却是接连挑灯夜战。我每夜裹着薄衾蜷在干冷的墙角,看着另一个人有床还不睡,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好心催促他早些歇息,却每次都被他瞪回来,以干扰他夜读为由,被勒令闭嘴。
无奈地耸耸肩,用薄衾盖住眼睛,无数个夜晚也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地睡去了。
有时半夜醒来,发现他合了卷却不入睡,只是以手撑着几案望向窗外,神情复杂,若有所思。心中隐隐觉得揪痛和不安,却无法开口询问一二。
大雪依旧没有缓下的迹象,我们终日蜷缩在破败的小屋中窥视着窗外的皑白,不断消耗着为数不多的柴火。白天他看书,我便无事地走来走去,偶尔拿根柴火比划比划,温故下抛置已久的招式。
日子平淡若水,却让人觉得安心。
樊离照自那个夜晚之后便再无什么失常的举动,依旧一副高傲刻薄的模样,喜欢跟我抬杠,得理不饶人。只是不知怎地,这些我却都能一一理解,仿佛自己已能够从他的伪装之下看到最真实的东西。
至少我是如此觉得。
很多个夜里,天寒难耐,我们依偎在火盆边汲取仅有的温暖。他渐渐地开始讲述有关自己的事情。比如他的家乡,比如他的名字。
他说,他的家乡在郢州一带。父亲本是本是个当地小官,为国尽瘁却一辈子不得升迁,古稀之年终是心灰意冷,辞官归隐继而郁郁而终。父亲死时自己年方十六,加之长兄夭折,只剩一妹,三人相依为命,乏困交加,一同熬过了他寒窗苦读的这些年。去年他带着家人厚望进京赶考,未料虽然成绩斐然,却依旧困顿不减。
而他的名字,离照,君顾,便是寄意帝王之明察。我忽然想起临安知府看到他名字时念的那句话。
其在圣明离照,沛然下千古之恩泽。原是有这般意思在其中。
“我想,这万盛之世,终会有你我的用武之地罢。”我还在玩味之际,他忽然有些恍惚地开口,却不知是在对我说,还是自言自语。
“你我?”我看着他,忽然又转回脸,不觉神色黯然,喃喃道,“若你终有一日能一展才华,便是甚好。我所寄望,不过一方山水,一处容身而已。官场之事,怕是无力插足了……其实我以为,纵然是盛世,也并非如你想象的那般。如果可以,我只求……”我越说越觉得窘迫,忽然感到有东西落在肩头,不觉顿住。侧过脸,他已然睡去。
叹了口气,把他身上滑落的薄衾拉紧了些,手臂不由得环上他瘦削的肩头。他毫无知觉地往我怀里靠了靠,一头青丝垂散下来遮住了脸。
我有些无力仰起脸,把身体向后倚着墙壁,忽然间苦笑起来。或许有些话,并不该怨自己胆怯而没能开口,或许开了口,也未必有机缘能让他听到。
数日之后,一直如鹅毛般肆虐的落雪终于有了缓和的趋势。我看了看墙角所剩无几的柴薪,便自告奋勇地去城外打柴。
樊离照听罢只是挑了挑眉毛,淡淡地应了声,然后继续翻他的书卷。
午后我扛着斧子出了门,去向城郊的林子,黄昏而返。行至半路,忽见雪花又零星飘散下来,似有渐大之势。也顾不得山路不好走了,稳了稳背上沉甸甸的柴薪,低着头加快了步伐。心下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没准倒真有几分樵夫的样子。
行至山下的时候,风雪愈急。凛冽的风吹在面上有如刀割,五指已经感觉不到冰冷,脚也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向前迈动的步子。
历尽磨难返回时,天色已然黯淡。推门进屋,把柴捆堆在墙角,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才发现屋内一片昏暗。
走到几案边看了看,灯油已经燃尽。摸索着添了些,点上火,屋内微微澄明起来,笼罩在暖黄色的淡淡光晕里。
心下正疑惑樊离照此时怎会不在,转过头便见他侧着身子倒在床上,丝发散乱地遮住了脸。
奴娇似妻 (死神同人)草长樱飞 死亡虚影 女穿男之若水三千 给你我的小心心 穿成天道死对头 黑化大佬的小奶包 重生换夫记+番外 一世锦+番外 我以为这里是「造神之地」,一切却又奔着湮灭走去 穿成校霸的娇软美人+番外 超A影帝今天也在和导演干架【CP完结】+番外】 (伪装者同人)人格那些事--边缘型人格 十国藩镇 被迫成为勇者的村姑 凡人同人之与韩老魔共存 四合院:从拒婚秦淮茹开始 江南岸+番外 一陆星光+番外 宋惜惜战北望
重活一世,顾盼惜凭借着对剧情的了解,护家族,救朋友,虐敌人,得所爱,打破剧情桎梏,再踏仙途。a...
黎绡这辈子干过最不靠谱的事,就是进错了门,撩错了人惹上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她该庆幸还是自认倒霉两个她都不要,要逃她被反手扣住撩完就跑没门多年后一个萌萌哒小家伙当街抱住她的大腿撒...
上辈子听信谣言,将真心待自己的继母和弟弟逼走,更被白莲花和渣男一起欺骗利用,最终落得一个凄惨无比的下场。重生之后的陶小雅脚踢渣男,拳打白莲花,然后哄回继母和弟弟,只是哄回继母和弟弟之后,陶小雅发现除...
穿越成妙手园学徒的陆长生,本想努力做个悬壶济世的一代神医。可当他开始练武后,却发现每练成一门武功到圆满,就能提升悟性。而且,悟性似乎能一直提升。陆长生想知道,悟性的上限到底在哪里?平平无奇比废物稍好一点。中人之姿泯然众人而不自知。颇具潜...
松软的戚风蛋糕酥脆的牛角面包可口的慕斯蛋糕蓬松的手撕面包网红的脏脏包。甜的咸的,酥香的,口感饱满的。种种精致诱人的面包蛋糕似乎都能从这一家小小的烘培坊找到。这是一个关于烘培的故事。阅读指南...
遍及整个世界的二战已经进入尾声,大英帝国的衰落却才刚刚开始,美苏憧憬着未来的光辉岁月,知道破落贵族已经不是自己的阻碍。我并不同意他们的想法,可先拆了英属印度也并不全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