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堂一侧爬上数百层阶梯,来到耳语廊的通孔面前。她俯下身去,苍白如丝的嘴唇轻轻贴近。
“我爱他。”
“我不爱他。”
“我爱他。”
“我不爱他。”
“我爱他……”
我不知道她究竟轻声重复了多少遍,最后她开始哭泣。没有人来探听或阻止她,是的,不会有人,我看着自己脚下黑衣教士的尸体。这是我的女孩一个人悲伤的时刻,我不希望她被打扰。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在其它任一通孔,都可以听到纤细回声。她仿佛同时在对无数个自己宣告那个无法确认,不敢承认的事实。然后她突然逃开了那里。
从耳语廊再往上可抵达塔顶,那本是眺望伦敦市区的绝佳地点。
我跟着她爬上塔顶。远远的阴影中,她跪下去,身体缩成那么细弱的一团,只像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长发纷纷散落,在风中飘舞着缠上肩头。在脚下,整座伦敦城都在注视着她,倾听着她,逃避着她。
“原谅我吧。”
她说。
她在那里轻声哭泣,在永无止尽的黑夜中深深地垂下头去。
我默默地注视了她很久,然后终于离开了她。
没有人知道她在黑暗中游走了多久,然而最后,她仍然回到了他身边。
如果那个夜晚有人在布里斯托附近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醉汉紧紧搂着一个女孩,并把她压倒在小巷的墙上,大概没有人会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他们会匆匆走开,最后一瞥留在眼底的大概只是那个女孩洁白如雪的裙裾。
没有人看到纤细手指是如何抬起,如何自衣袖中滑出了一根末端尖利的银管。
男人粘湿酒臭的呼吸努力寻找着她的嘴唇。后颈一记重重的掌刀却令他突然软倒。他滑落的手扯开她的衣襟,月光骤然洒上苍白赤裸的肩颈,映出一种不自然的晶莹光亮。
她抬起头,对着月亮狠狠地比了个下流手势,然后低下头,将银管尖端插进了男人的脖颈,开始迅速地吮吸。
回到家的时候,她的脸上布满不正常的红晕。踉踉跄跄地进了房间,甩掉鞋子,撕下已经凌乱的衣裙。她径自走去他的书房。他在那里,坐在窗边的安乐椅上,手里托着似乎永远不会读完的书。他看着她,然后把书本放在桌上。她慢慢地走过去,脚步轻浮绵软,突然摔倒。他及时地探出了双臂。
“薇葛,我告诉过你,不要挑上那些醉鬼。”
她倒在他臂弯中,吃吃地笑着,伸手拨弄着他长且浓郁的鬈发,再慢慢滑上他的脸庞。她肆无忌惮地抚摸着他的轮廓,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她一点点地感受着他的存在,然后突然投进他怀中,死死地抱紧了他。
“这就是你想要的一切吗?”
她仰起头,放声大笑着,对着虚空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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