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雾气也还未消散,花瓣上的露水晶莹剔透,映出少年们模糊的身影。卯时一到,四人齐齐站在大殿中央。凌徽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表现不错,今日为师教你们的第一课是打坐。”
看到四人如出一辙的疑惑,凌徽继续说道:“天下武功的基础在于一个‘气’字,只有内力浑厚,方能处于不败之地。而打坐之时,体内之气联通全身经脉运行周天,于下丹田凝聚真气,可强盛内力,天下武功自然可破。”
“倒是与义父说的相差无几,果真是师出同门。”萧辞望了一眼凌徽,随即席地而坐。
四人闭上双眼,盘膝而坐,根据师尊的话来运行体内之气。“八脉者,风府穴下为冲脉,脐后为督脉,脐前为任脉,腰间为带脉,尾间前阴睡下为阴跷脉,尾阎后二节为阳跷脉,顶前一寸三分为阴维脉,顶后一寸三分为阳维脉。以阳气冲开八脉,故能得道。”
夕阳渐渐染上了天空,一片余晖洒进大殿。四人打坐一天,周身灵力通透强劲了不少,身体也变得轻盈了许多。“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回房休整一下,待会与我一起下去。”
庆典
“师尊,我们要去干嘛呀?”夏安有些激动地问道。
“今晚是门内庆祝凌云大会结束举办的庆典,作为门主的徒弟,你们可不要给我丢脸啊。”
“是!”
缺月已挂上苍穹,幽幽碧水间倒映着明亮的影子,松枝被风吹得乱颤,惊扰了鸟雀慌乱地飞出。山间的寂静被一阵觥筹交错声打破,大殿上的几位长老推杯换盏,攀谈声不断,殿外的弟子们更是毫无分寸可言,吵吵嚷嚷,欢声笑语蔓延至各处,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门主的四个弟子坐在离大殿最近的位置上,多少人想见一见这四位如雷贯耳的门主徒弟,便纷纷上前敬酒,再加上他们四人都丰神俊朗,活脱脱的少年郎。霎时间,四周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萧辞冷淡地目视前方,仿佛周围的推搡都与他无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有多想杀人。庆典初始时,门主徒弟需要向诸位长老敬酒,萧辞自认不甚酒力,起初便有些醉了。后来凌泽,夏安还有言绪又来找他碰杯,他自然不好拂了同门的面子,又灌了几杯,此时早已是晕沉沉了。
他盯着眼前挤嚷的人,渐渐都出现了重影,想吐的感觉接踵而来,这让他的脸色又黑了几分。而在他人眼里,萧辞现在的表情就像是谁绑走了他媳妇一样,吓人得不行,便都讪讪离开了。
萧辞头晕得不行,只得进殿向师尊辞行。凌徽看着他微红的脸颊和有些迷离的双眼,道:“快回去早些休息吧。”萧辞得到应允,便拱手行礼离开。
凌泽在这一夜显得格外亮眼,本就风姿卓越的他,脸上常常挂着笑容,英俊潇洒,明眸皓齿,所经之处仿佛遍地留香。弟子服严丝合缝的穿在他身上,若隐若现的刚劲昭示着惊人的爆发力。
他这人很讨喜,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少门主的架子。就因为这样,几乎全门的弟子都想与他谈论几句,这让凌泽也非常头疼。正当他和其他弟子饮酒谈天时,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便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好像没有那个清冷的身影。
倏地,他窜出人群,微微踮起脚又巡视了一番,还是无果。他无奈地看向那些如饿狼扑食般看着他的同门,浑身瑟缩一抖,讪讪笑了下,道了声“失陪”,便朝正殿走去。
“父亲,我喝得有些过了头,自请先行离开。”
“怎么你也醉了?看来喝酒也要纳入平时的修炼中。”凌徽低声说了一句。
“我没醉,只是有些累了而已。”凌泽扶额,继续又问道:“还有谁也醉了?”
“兰絮啊,他说自己喝醉了,先自行离开。当时他那脸红得离谱,眼神都有些迷离,连站都有些站不稳,看起来还醉得不轻呢。”
凌泽忽然想起之前喊那人喝酒时,他的脸已经有些微红了,还摇了一下脑袋。“怎么也不知道拒绝呢?”凌泽嘀咕了一声,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你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既然累了就赶紧回去吧,顺便照看一下兰絮。”
“是。”话音刚落,凌泽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醉酒
凌徽盯着他跑出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这是……累了?难不成是回光返照?”
月已升至上空,但有一层薄雾挡住了月亮的银辉,初夏的蝉鸣却并不显得很喧闹,反而还有种惬意的味道。当凌泽回到寝舍时,映入眼帘的是在桃花铺散的地面上,侧身躺着一个人。
那人就像林中的精灵,但更像是勾人的妖精,他的头发随意散落着,与桃花丝丝纠缠,相互嬉闹。不知道他在这躺了多久,刚落下来的花瓣在他身上已经浅浅的堆了一层。他半蜷着身子,双手随意地微勾放在胸前,掌心里也有几片花瓣,看那花瓣的色泽和柔韧,应该是他自己从树上薅下来的。
凌泽失笑,慢慢朝那人走去。他蹲下身来,轻轻将萧辞的一缕头发从他的脸上拨弄到身后。薄雾渐散,月光让凌泽彻底看清了他,好红的脸,微嘟的嘴,真是美得,哦不,真是醉得不轻。凌泽无奈地将他半扶起来,抄起双膝,抱进了房里。
他尽量轻柔地把萧辞放在床上,把放在床角像豆腐块一样的被子展开,盖在他身上。一阵风吹来,虽已是初夏,但夜半的风还是挺凉的。果不其然,萧辞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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