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注视着身前大杀四方的美貌少年，静静跟随着他留下的足迹前行，偶尔指尖闪过几点亮光，例无虚发的飞刀结果掉几条漏网之鱼。
云意放下行动不便时卷起来的裙摆，拿手绢擦了擦脸上汗水，尽量挂上温婉的笑容推开门。
绽开的笑意僵在了嘴角。
握住门框的手指用力，深深陷入木料中，手背青筋暴起，云意“啪嚓”一下掰断了木制把手。
屋内横七竖八躺着四五个衣衫不整的男女，个个容貌秀丽，姿色不俗。
只是现下的他们浑身布满不堪痕迹，躺在冰冷的石地上毫无声息。
致命伤都在胸口，行凶的那人正蹲在角落，脚边是一把沾染血迹的绣花剪。
裹着破棉被大致遮挡住羞耻部位的女子抬起头向云意，“你真漂亮。”
话语里满是真诚的赞叹和可悲的叹息，云意从小到大听过无数人对于他外表的赞美，但只有这一次是他听得最难受的。
“抱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对什么道歉，是他们来晚了吗
“没什么好道歉的，至少我们离开这个世间是干净的，还有人为我们收尸。”女子的视线移至手边的绿裙少女，少女面容跟她有几分相似之处。
“我和妹妹是被家中父亲作为礼物送给外族部落之王的，只是没想到路上被人截了胡。”其实对于她们俩说，到哪都是一样的命运，她们并没有选择不是嘛。
女子手握剪刀，尖头对准心口，毫不犹豫地刺了进去。“谢谢恩人给我们一次选择的机会，抱歉，让你到这样的场景。”
云意接住滑落的女子身体把她放到她妹妹身旁，他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女子满目死气，他不到半点生气，他就算能救她这一次，也救不了她无数次。
一个抱有必死决心的人，除了她自己，没人救得了。
而她选择，放自己自由。
门外去而复还的李寻欢手中提着几坛子酒，他递了两坛给云意，就拍开泥封，把酒液倾倒在地。
熊熊的烈火烧毁了整座山头，埋葬掉了此地曾发生过的罪恶，也送往了一些终于自由的灵魂。
上山时的云意心情激愤，几乎脚不沾地赶往山顶，下山时他的脚步却多了两分沉重。
李寻欢眼带忧虑地望着前方沉默不语的少年，云意始终年龄太小，阅历有限。
他的成长坏境被家中长辈保护得太好，虽然不至于成为温室中的花朵，但是云意过的世间黑暗面太少。不像他，京城权利中心的几年，过太多的官场倾扎，人情冷暖。
接下来几天往关外的行程，李寻欢是徒步前进的，身旁没了陪伴的少年，怀中倒是多了一只蜷缩的黑猫。
火堆旁，李寻欢翻转着树枝，让野兔肉受热均匀，撒上云意吃的酸甜味调料，烤好后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喂到黑猫嘴边。
焉嗒嗒的猫咪胃口也变小了，一条兔腿吃完后就死活不肯张嘴了。李寻欢也不勉强，自己吃掉剩下的兔肉，抱着猫就地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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