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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悟（第2页）

“我又不是没有妹妹，岂会分不清兄妹之情和男女之情旁人都说征西将军府三小姐跨马扬鞭不成体统，可我偏觉着这正是她与众不同的可亲可之处。只要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不管是散步赏景，还是读写字，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不管前一刻心情有多不好，只要想起她，又总会忍不住心情愉悦，你说这是兄妹之情你会这样想你妹”

“咳咳咳咳”秋皓话还没说完，那边钟羡喝茶呛着了。

陶行时正焦头烂额，见状忙道“你，你肯定是误解了什么，连文和都听不下去了。”

钟羡见其他三人都因为自己难得的失态而着自己，他努力压下心中那一瞬的慌乱，斟酌着字句道“说实话，光曜，我觉着你这样的想法可能有些片面了。就算读写字时想起某人，也不一定就是男女之间的慕之情。如果说这本是某人送的，或者这本是你与某人一起读过的，又或者某些字句让你想起了你与某人愉悦的过往，那在到那本或者那些文字时想起某人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屁你家有好几本都是我与景砚送你的，你到那些的时候会想着我和景砚会心情愉悦方才我到你的马鞍还是陶兄前年送你的那副，你骑马时会想着陶兄”秋皓反驳道。

钟羡无言以对，因为的确不会。但要他承认秋皓的说法是正确的他却又是万万做不到，若是他承认了他的说法，不就代表他承认他对长安与秋皓对陶行妹一般，有那种感情因为几乎秋皓所说的每一条他都中了。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诗云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可见这思念一个人，与你见什么东西或者在什么时候思念都没什么大关系，关键不过在那个人罢了。光曜，我相信你，你对陶三妹的情意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姚景砚素来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此时不帮着劝不说，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我对她的心意，自然是发自肺腑的。陶兄，我只问你一句，我曾央着我娘去府上表露愿与贵府结亲的意思，可我娘说你娘婉转地回绝了。为什么到底是陶伯母不上我秋皓，还是你陶家不上我秋家”秋皓有些歇斯底里地盯着陶行时问。

陶行时叹气，道“你我自幼交好，我母亲常拿你来比我，说同为武将之子，你却比我多出十分文雅和才学来，又岂会不上你至于说我陶家不上你秋家，更是无稽之谈了。今天话说到这个地步，我也无意瞒你，我家小妹，心里早就有人了。所以这拒婚一事，八成是她自己的意思。”

秋皓表情一呆，道“三妹已心有所属是、是谁”

陶行时指指天。

其余三人心领神会，这指的是当今陛下。

秋皓呆了半晌，到底是没敢再多说什么。

是夜，太尉府秋暝居。

钟羡独自坐在桌后，烛光下一张俊脸平和无波，心中却早已乱成了一团麻。

他着手中长安手写的那本册子，见自己修改的错字历历在目，不由扪心自问若是别人手写的册子，字体如此难，错字如此之多，他是否有这个耐心下去并将错字一一改正心中却无丝毫不悦

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怀疑过自己对长安的感情与对陶行时他们的感情有何不同。然今日听了秋皓的一席话之后，他回府后细想想，竟，真的不同。

旁的不说，若陶行时他们写出这样的一本册子，不要说一一挑错修改，他骂都能把他们骂得无地自容。

可对于长安，他竟如此宽容，非但不觉得她这样是不学无术，甚至还觉着一个出身寒微的内侍，能做到如此已是难能可贵了。

她的出身，是他对她另眼相的理由吗

即便在某些事上她的出身的确成为了他体谅她的理由，可怎么也不能成为他频繁想起她的理由。

若仔细回想，其实早在她送之前，他就已经开始会在本不应想起她的时候想起她来了。比如说，因为在明义殿后的竹林教她招式，他每每到自己院中这片竹林，都会想起与她练招时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再比如说，因为知道她好吃小食，房中桌上每多了什么时新的糕点，他也总会想着何时进宫给她也捎上一份。

这不是他对朋友正常的关怀方式，对于友情，他信奉的一向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可与长安之间，明明就是甘若醴了。

可他与长安之间的来往若不是友情的体现，那会是什么难道真如秋皓所言，这是一种慕知好色则慕少艾的那种慕

不他钟羡怎么可能会慕一个男人虽说太监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男人，可，毕竟他曾经是男人，而且现在也不是女人。

他伸手捧住额头，闭着眼纠结了半晌，还是得不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结论来。

他不是遇事喜欢回避的人，正好明天太后四十九岁寿辰，他母亲应邀入宫赴宴，那他便也趁机去宫里见陛下一面。

虽然他于这男女情事上并无经验，但他知道要验证自己对长安到底是友情还是其他什么，很简单，只自己是否排斥与她亲近便是了。真正意义上、肌肤相触的那种亲近。

以他对男女之情的理解，若是一方真的对另一方心生了慕，那么，应当是不会排斥与对方肌肤相亲的

想到此处，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忧惧与羞愧感来。若、若明日见了面，他当真不排斥与长安亲近怎么办

虽然他对身边那些好男风者大部分并无偏见，但如李展父子那样的，还是很令他厌恶的。他无法想象自己会与他们一样，无法想象自己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他长指插入自己的鬓发，反复告诫自己不可能的，你对长安的感情无论是什么，绝对不可能会是喜欢，慕。

没错，他还记得与长安第一次相遇，第二次相遇，乃至第三次第四次相遇时，他的心里有多厌恶和排斥她。然而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厌恶和排斥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他却完全想不起来。

夜已经很深了，他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反正不管真相如何，只要明天进了宫，与长安见了面，一切，都会有答案的。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自从昨天在作话中剧透排雷之后，收到了两个熟面孔的分手评，乌梅这颗玻璃心呀

不过乌梅也知道，文如做菜，众口难调，总归会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对于不喜欢的亲，能那样与乌梅好聚好散也不啻为是种缘分。对于因为喜欢而留下来的亲，乌梅只能争取将故事写得更精彩来回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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