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自从他确定,太后真的不能从宗人府出来,而她的那些面一个个被抓,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整整几十年了,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真的太累了。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他了。
为了活着,为了家人,他一直谨小慎微,装作一副懦弱的样子,其实追根究底都是为了麻痹太后他们。
他不想太出类拔萃,让他们看到他可以利用的地方,他尽可能的遮掩锋芒。
如今,他真的可以安心做自己了。
这个腐朽的朝堂,他也愿意付出自己的绵薄之力。
丞相夫人手里端着茶盏和点心,推门进来。
看到丞相眉间的阴郁少了些许,挑了挑眉,“老爷,我们以茶代酒喝一杯吧!”
为你的新生,为我们一家的新生。
她识趣的没有去说破那些旧事。
相公的郁闷她一直看在眼里,这些年,他们都不容易。
文仲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好,敬夫人这些年为为夫所做的一切,也敬我们的未来。”
文夫人一抬头,就对上文仲浸着笑意的眸子,她的脸不自觉的染上一抹红晕,拿起桌上的杯子,和文仲轻轻碰了一下,“敬我们的未来。”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这些年经历的一切,都随着这杯茶水的下肚,而烟消云散。
他们不是伤春悲秋的人,他们还有更加美好的未来,等着他们。
傅二一家要被斩的消息很快就在都城传了开来。
一时间,都城的风都夹带着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深夜,寂静的天空透露着清透。
银河似乎近在咫尺,流星划破天际,留下了一道道光轨。
夜卿羽披着一件披风,站在廊下吹着风,看着远处的树在黑暗下摇曳,像是一个看不清的怪兽,正张牙舞爪的想要舞出自己的触须。
玄一站在暗处,纠结半晌后,还是问了出来,“主子,你觉得他们今晚动手的可能性大,还是明日动手的可能性大?”
“皆有可能。”夜卿羽的声音很轻,仿佛随时都能随风飘散一般。
玄一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夜卿羽,感觉到她情绪的异样,“主子,您怎么了?”
夜卿羽摇了摇头,她隐约感觉到,这方天地的异常,她仿佛能在耳边听到一丝低喃。
似叹息,似焦急,又似在召唤。
她暂时还没感知到,这丝异样从哪来?
但从鬼车的出现,让她大概有些猜到了,但还需要证实。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
她会弄清楚的。
犀利的眼眸凝视着漆黑的夜空,带着一抹凌厉的光芒,像一把利刃,直直的朝着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刺去。
那是强者之间的较量。
夜卿羽最后看了眼漆黑的夜空,嘴角扬起一道邪魅笑意,转身,红色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
突然,白皙的手指穿过披风,朝着夜空竖了一个中指。
一道无形的气流看到这一幕,一个踉跄,一道冷风划过,只是在夜卿羽的面前,变得乖顺了些许。
止不住的顿了顿,更是减小了风力。
夜卿羽无声的笑了,更是给它定义为,欺软怕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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