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欣冷冷地说道:「她比你孙女还年轻,你也能下手?」
我愣在原地,满脑子问号。
清晨7点20分,我结束了每日的晨跑。宿舍里的其他三位室友早已起床,因为今天有早晨八点的课程。李涛看了看时间,惊讶地说:「诣哥,你这是看上哪位女生了,晨跑坚持了两个月,真是少见!」
确实,我曾是宿舍里最爱赖床的人。然而,两个月前,我仿佛变了个人,每天清晨都会起床跑步,这让宿舍的其他人都感到震惊。我拿起衣服,准备洗个澡再去上课,「跑步让人精神焕发。」
并非我不愿意沉睡,而是我这二十岁的身躯里,居住着一个七十八岁老者的灵魂。就连生物钟也随着过往的习惯,每天清晨六点左右自然醒来,于是我选择了晨跑。谁能想到,仅仅两个月前,我还是那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点40分,我们宿舍四人一同前往宿舍楼下的第一食堂享用早餐。我正品尝着热腾腾的粥,李涛突然用手肘轻撞我,差点让我将粥喷出。他低声说:「诣哥,快看!你的女神也在买早餐呢!」
我们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整齐划一,宛如当年军训时的队列。那是许欣,她身着简约的白色卫衣,搭配一条蓝色牛仔裤,显得双腿修长而笔直。她天生丽质,加之身材比例完美,即便是最简单的装扮,在她身上也散发出难以抗拒的魅力。她戴着耳机,悠闲地排队,一手拿着手机,不时滑动屏幕,似乎在查看着什么信息,另一只手拿着一瓶牛奶,偶尔轻啜一口。
我微微抿唇,收回目光,忍不住纠正李涛的话:「她已不再是我的女神,现在我看她就如看孙女一般。」
徐成露出震惊之色,「诣哥,你怎么这样说话?」
我一脸茫然:「什么?」
我没有啊。
在我离世之时,我和许欣的孙女都已经比她年长。
我眼前的许欣,与我那年轻的孙女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容,这让我不禁将她与家中的小辈联系在一起。是的,许欣曾是我的妻子,我们的婚姻是家族间的利益联结,表面上和睦,实则心有芥蒂,争执了一生。在这场持久的较量中,我从未占过上风。她那强烈的好胜心和女强人的性格,让我时常感叹,她能找到伴侣,我也算是个奇迹。唯一一次在争吵中占上风,竟是我自己的诅咒——我将比她先离世,获得解脱。她总是伶牙俐齿,但在那一刻,她愣住了,双眼瞪得大大的,沉默了半晌,最终气得眼圈泛红,转身回房。她没有我那么狠心,不敢对自己下同样的诅咒。没想到,我的戏言竟成真,我真的比她先走了一步。
我与许欣育有一子一女,还有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他们都已成年。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们都守在床前,唯独缺了许欣。我陪伴了她五十多个春秋,临终之际,她竟连最后一面都不肯来见。我不知道我走后她过得如何,但那已与我无关。
重生回到大学时代的我,凭借着多年管理家族企业的经验,对大学课程游刃有余。若我重生回到高中,那么,这段故事也许就不存在了。
那日,我曾偷偷观察过二十岁的许欣,她自然不认得我,我们擦肩而过,她甚至没有投来一丝目光。尽管我曾在大学时期暗恋她,但我成功地让她对我一无所知……我的胆怯,令人无奈。
「***,她看过来了!」李涛的惊呼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不由得提醒他,「李涛,你别这么大声——***!」
我也不禁脱口而出,那久违的感叹,竟在遇到许欣时如此自然地脱口而出。
许欣怎么了?她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整个人僵硬地站在那里,目光呆滞地望向我们,眼圈似乎还微微泛红。
徐成说,「我怎么感觉她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面对她的目光,我的心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了一下。虽然我也同意徐成的看法,但无缘无故地哭泣又是为何呢?她毕竟是学校的知名人物,在众目睽睽之下。
「她会不会哭我不知道,」陈正递给徐成一张纸巾,自己又拿了一张,「但我知道,如果我们现在不去教室,待会儿哭的就是我们了。」
李涛发出一声怪叫,「这该死的早八!」
我移开视线,没有时间细想,匆忙收拾东西,随宿舍的人一同离开。
随着统计学课程的结束,我们匆忙赶往阶梯教室,准备迎接毛概课的挑战。我们选择了第三排靠窗的位置,那里不仅风景宜人,还能在下课后让我们迅速奔向食堂。窗外的校道旁,梧桐树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一片秋意渐浓的景象。
这是一门三个班级共同参与的公共课,尽管临近上课时间,教室里的座位依旧稀稀落落,未能坐满。李涛似乎此时才回想起我们在食堂的对话,他凑过来好奇地问我:「你怎么就不喜欢许欣了?」
我将目光从窗外的景色收回,回想起他之前的问题:「你喜欢许欣什么?我听说,不少男生都被她拒绝了。」当时我的回答简单而直接:「她好看。」李涛当时愣了一下,「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啊。」我笑着回应:「不能当饭吃,但很下饭。」
现在,为何我不再喜欢许欣了呢?李涛继续追问:「你觉得她不好看了?」并非如此,即便我们的婚姻并不和谐,我仍不得不承认,许欣的容貌无论在哪个阶段都是出类拔萃的。只是,回想起上一世我们彼此纠缠的一生,我在重生回到二十岁时见到许欣,心中不禁想,如果我们这一生互不干涉,是否都能过得更加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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