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馨记得,自己的爱情似乎也曾与海有关。
她和那人都生于一个滨海小城,许多年前,两人曾有一张合照,照片中的她头上系着蝴蝶结,手中拿着一只雪糕,他却已英俊挺拔如白杨。多年后,他曾带她来到这片海边捡贝壳,那时候,他已然在上海打拼,她则是穿着皮卡丘图案的白t恤和牛仔短裤,牛仔背包里,仔细放着大二的学生证……
“去踏雪屿吧。”
阮馨默念着,离开外环岛,登上轮渡,她知道,海对面的踏雪屿,每年都会来无数的文艺青年慰藉伤心。
阮馨站在轮渡的第二层,海风将她的马尾弄得散乱。
她散下头发咬着头绳,掏出速写本:白色的小宫殿,英雄迎风的巨大雕像,葱葱郁郁的芒果、椰子、三角梅树……踏雪屿的建筑并不如上海的洋别墅那般华美精致,但简洁,干净,淳朴得沧桑。
身后似乎有一根挺高的柱子,阮馨无意识地靠了上去。
这是这本画册的最后一页。
故事的开头,男女主在海边相遇,故事的末尾,女主人却公独自远行散心,在轮渡上,再次邂逅了男主,男主有深不可测的眸子,清瘦的身材,笑容温暖,可杀人。
“咦,这么想和我发展下去?”
忽然,耳畔传来一阵略带沙哑的温厚声音。
她后退一步,只觉得脚下一软,一扭头,再次看到那张俊雅的脸。手中的笔忽然一松,落入海里。
“又见面了啊,美女漫画家。”他轻启唇角,笑容如阳光映射下的海。
笑容耀得她双目有些灼痛,阮馨从帆布包里摸出墨镜,掏出一只灰色龙猫笔袋,默默削一只新的炭笔:“故事而已啊,你又何必对号入座,对了,你女儿呢?”
他一脸不解:“女儿?”
阮馨点头:“你刚才哄的小女孩。”
他安然道:“不认识她,暂时帮她父母看管而已。”
说完,他伸出大手:“削笔的姿势不够专业,笔给我。”说着,接过来,几下削好递给阮馨,然后,转身,一双长手臂把着栏杆,却在下一刻眉心微拧,捂住了左胸口。
阮馨忙问:“你没事吧?”
他缓缓将手挪开,唇角扯开一丝笑:“没事。”说完,远眺远方的民族英雄雕像。她则一言不发地挥舞炭笔,无名指和小指沾满了黑炭色。
下船之后,他兀自迈开长腿向前走,阮馨抱着速写本跟了上去。
他轻笑:“走,开房去。”
阮馨一愣,站在原地:“不去。”
他哈哈大笑。迈开长腿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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