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里夹杂越界的危险,语气森寒,陶燕坤感觉到他的怒气,虽然来得有点莫名其妙。她没有回答直接下了车,冲蒋天瑜的方向举了一下后,后者向她走来。
向也从另一侧下车,绕到她身边,忽然拉住她的袖子。
她狠狠斥道:“松手!不是告诉过你不能主动碰我——!”
蒋天瑜也叫一声,加快步伐赶过来。
“你别去……”他说,强硬里夹着哀求,“别去……”
陶燕坤为之愣怔,但向也就是不撒手。蒋天瑜步伐近了,气冲冲的,陶燕坤也不转头,直接跟她说:“天瑜,没事,你到那边等我一下,我跟他说句话就过去。”
换成蒋天瑜微愣,但并非不解风情,旋即一笑,甜甜道:“慢聊,好了叫我一声。”
“向也,放手。”陶燕坤平静地说,向也没动,指腹隔着衣袖压着她的脉搏,紧箍之下连自己也能察觉到有力的搏动,“你清楚你现在像什么样吗?”
向也只答:“我只知道里面出干什么的。”
严格来说,向也的嘴巴也相对小,五官精致剔透,这一抿嘴,愠气不言而喻。
陶燕坤没有歇斯底里挣扎,反倒淡定下来。
“我比你清楚。而且你什么时候有权利过问甚至干涉我做什么了?”
冷酷又准确的训话叫向也一时无从反驳。
“向也啊——”她缓声道,尾音飘起来像撩拨,“你这样搞得我会怀疑你暗恋我哟。”
脸不红,心不慌,陶燕坤虽目不能视,但可以预料年轻人的反应,羞恼,愤然,又无能为力。并且她有直觉,他不会对她用强,不单因为这是车水马龙的街头,更多是这几天相处模式使然。
手腕上劲头松动,就在陶燕坤以为他要撒手时,向也又抓紧她,手心微微冒汗。
“是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你。”
单纯的气话反噬自己,被一个年龄和各方面轨迹与她相距甚远、相识不到一星期的男人表白,她怔然、疑惑、措手不及,甚至有被冒犯的恼怒。
“那你现在开始可以下班了,打哪来滚回哪去,这几天的工钱我会让虞丽娜给你结清打到你卡上。”陶燕坤甩开他的手,在他面前摊开手掌,“车钥匙。”
向也无动于衷,低头时刘海也盖不住怨念眼神。
“车钥匙,拿来。”
他扬起下巴,随便看往对面灯光耀眼的楼宇,就是不看她,两手插兜站得歪歪扭扭,从兜里摸出钥匙,一松手,却是擦着她的手掉地上。
陶燕坤气得胸口起伏:“……”
向也头也不回走掉。
蒋天瑜麻利小跑过来,略带深意看了一眼那高高瘦瘦的背影,帮陶燕坤把钥匙捡起来。
蒋天瑜挽着陶燕坤进“遇”里,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不提刚才的男人为妙。她和陶燕坤虽交好,但感情问题如果对方不提,她也不好八卦别人隐私。只是陶燕坤一路咬牙切齿,蒋天瑜觉得有点意思。
“坤姐,今晚算我请客,你想怎样来都可以,随你开心,尽情嗨。”
陶燕坤听出弦外之音,“怎样都可以?”
“不过最好还是别带家里,也别在包厢里,楼上就是酒店客房。”
陶燕坤终于莞尔,揶揄她,“经验之谈?”
蒋天瑜打干哈哈,“坤姐,你喜欢怎样的,稍微阴柔一点的还是an一些的?”
陶燕坤不知怎么的想起向也,但她先想起的是他的声音,很纯净的少年音,有时尾音上扬听起来像撒娇,雷萌雷萌的。而她脑补的是另一张脸庞,那个正真的少年声音和向也有点像,不过他们两三年没见过面,加之面对小半年的黑暗,对图像记忆衰退,那张脸也模糊了,她已不能肯定还有几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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