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家门,季沫让秋水给他沏一壶茶放到书房里去,他说他等会儿要看会儿书,然后就在书房里休息。
秋水听见吩咐便快步走去给季沫沏他喜欢喝得绿茶,还准备给他装满满一壶烧开的泉水放到他的书屋备着。
“看书别看得太晚。”赵芳一边跟在季沫身后向楼上走,一边提醒着。
“我看会儿书给自己催催眠。”季沫边走边说,“你不用等我了。”
“嗯。”赵芳似乎早已猜到会这样,她径直走她的路。
而在一旁的丽莎似乎看到了某种希望,她感觉,这是季沫给她释放的某种暗示。想到这里,丽莎的心里竟然有一些得意,但她又故意不动声色,静静地和她们一起走上楼。
“丽莎,晚安。”
“赵小姐晚安。”
季沫走进屋,他先拿起那份让人起草的组建路漫市矿产资源联合开发公司的方案,坐在书桌前又细看了一遍。文件没有什么问题,是照着套路写的,不过是换换人名而已。可是,季沫觉得,这个方案最好能够再细化一些,使其能够具有操作性。
“少爷,需不需要给你准备一点宵夜?”秋水给季沫倒了一杯茶水,轻手轻脚地放在季沫的书桌上。
“不了,我不饿。”季沫连头也没有抬,“你也早点休息吧。”
“噢。”秋水并没有走,而是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在一个独立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慢慢地翻开书。秋水觉得,坐在季沫旁边,而且还在季沫的书房里,捧一本书阅读,仿佛自己也变得富有知识起来,人也变得格外高雅,似乎自己可以彻底脱离丫头的气息。
吱——
书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季沫正拿着笔在文稿上写写画画,并没有注意到推门的声音。而秋水的耳朵在第一时间就接收到了住处,她下意识地向看门口,不由得愣住了。
站在门口的人也愣了一下,但对方很快恢复情绪,冲她一笑,小心翼翼地走到秋水身边坐下。
“丽莎小姐,你也是来想看看季沫的书吗?”秋水问,“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我可以帮你翻找翻找,我对这间屋子比较熟悉。”
“谢谢啦。”丽莎也小声说道,在她向身边坐下来,“你怎么没睡?”丽莎的心里其实有一股慌张,也有一些失望,更有一些抱怨与不满。
“我怕少爷等会儿有需要我的地方。”秋水也没有想到别得地方去,以为丽莎就是睡不着过来串串门而已。
季沫这里放下手中的笔,转过头来,看向两个人,惊讶地问,“这么晚了,你俩不瞌睡吗?”说着,季沫拿着文稿站起身来,走向丽莎。
“睡不着,我便过来看看。”丽莎说得连她自己也相信了。
“丽莎——”季沫把文稿递给丽莎,“你长期生活在洪港,见多识广,帮我看看有什么需要完善的地方吗?”
丽莎接过手稿,当目光触到文字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一阵无比地枯燥,可是,她又不得不认真地看起来。
“少爷,需要给你重新沏茶吗?”秋水站起来问道。
季沫说不需要,让她早点睡去。这时,秋水也感觉到一阵困乏,而且,她也感觉到自己并不能给少爷帮上什么忙,等会儿他俩可能还要讨论这文稿,但起身离开书房回到自己卧室去了。
而此时,赵芳虽然已经躺在被窝里,可是,今夜却显得格外精神,完全没有一点睡意。就在刚才,她竟然清晰地听到书房传来开门的声音。她以为是季沫看完了书,准备要来睡觉,为此,她的心里竟然还有些小小的期待。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门并没有被推开,这间卧室依然是那样寂静,寂静地让人无比清醒。这种清醒,无异于自己不小心裸露在广廷大众之下。
赵芳调整自己的呼吸,但是那种清醒依然很强烈。她披了衣服起来,轻轻走出房门,来到季沫的书房,准备推门进去看看季沫,却发现季沫的书房竟然上了闩。这时,里边隐隐的有声音传出来。赵芳一听见这屋内传出来的声音,她顿时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她尴尬地立在原地,就像一个小偷被人抓住一样;她想立刻离开这儿,她可不想让人发现,免得弄得她似乎在听墙根一样。
关于季沫与丽莎的关系,她其实早有耳闻。从内心深处来说,她并不在意季沫的情感世界里有谁?那是她所不能主导与左右的。她知道,一个人对命运的反抗是极其有限。她明白,学会顺应命运的安排,然后在恰当的时候抓住命运抛给你的缰绳。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她认为,那大概就是认识季沫。如果,姜公子当初把她安排给了别人,那她也许真得就只得沦为男人的欲望玩物。
赵芳如来时那样地静悄,放轻脚步离开书房门口,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去接着睡觉,与那失眠下的清醒进行抗争。
夜晚掩盖了一切,人的欲望,人的挣扎,在黑暗中潜行,如一条蛇在草丛中滑行,时不时地吞着它的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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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将撕碎一切遮盖,可是,它却撕碎不了人内心的欲望与各种想法;那好的,或坏的,亢奋的,或抑郁的,在一身装扮之下,变得温文尔雅。
赵芳昨夜睡得很晚,但清晨却清得很早,眼睛似乎还有一些干涩。她在床上又略微多躺了一会儿,便起了床。
秋水见赵芳下楼来了,便问:“早餐好,咱们需不需要等等他们?”
赵芳回头看了看楼上,这大概是心理上的一种掩饰性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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