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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愿你长久快乐（第3页）

但那不可能，净土拒绝病菌的造访。

少女理解他的挣扎，在他眼中，活着漫长无比，怎么也看不见尽头。这位系统先生也许没在短小的寿命和脆弱的身体里挣扎过，本能的恐惧未知的死亡。

少女觉得，死亡是神圣的，那是对活着最诚心的一刹。

死亡是她自我意识的开始，温热的血洒在她的脖颈上，她不再为了人肉挣脱锁链，而是为了人类的兴衰。她开始真正意义上的活着。

而现在，死亡结束她活着的旅程，她也没什么怨言。她是丧尸的王，人类的英雄。她明明早就站在人类那一方，却仍然接受了拜见，可见她是个阴险的两面派，背叛者。

她不后悔，以后，社会重新建立，丧尸模仿不了的文明会重新延续。她死后，救世主的名额才能去往其他世界，让更多璀璨的文明再度兴起。

不止是这里的人们，在异世界的人们也会等来英雄，到达更好的未来，他们终于又可以抱怨一成不变的生活，可以拍电影电视剧，写写小说，去旅行，放声大哭。

这肯定是救世主想要的结果。

救世的意义，救世的幸福填满了她小小的胸膛。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悲剧的主角。

她只会做她想做的，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像个抓不住的精灵，她多猖狂，多幸福。

“舞蹈结束之后就要做决定了，有什么话快点说哦。”她笑，她诞生在一个笑声很少的世界，好在她是个偶像，使命就是把笑容带到她所经之处，她自己最富足，不缺笑容。

“长乐……我会永远记住你，只要我存在一天，我一定会守护住所有有关于你的记忆。”

记忆，灵魂，对于把这些概念的一切写进常识的系统而言，这是终生的誓约。

如果系统也有灵魂，他希望你是他的核心。

“狡猾。”女孩叹息，一滴泪还没落地，光芒就已经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的躯体，她的灵魂，一并化为灰烬。舞蹈结束了，她从未设计过谢幕礼，最后的最后，只有笑容和一个敞开的怀抱。也许，这是她在人间收获过的最珍贵的礼物。

多少年前梦寐以求的解绑的这一刻来了，长乐怔怔地驻留在黄沙里。

他把那些拯救的草案，诡异的魔法全都扫进回收站里。他不会不知道为什么长乐加快了赴死的脚步，她不希望他偏激，不顾唾手可得的胜利来救她。

她与病毒生来共存，病毒不侵蚀她的灵魂，因为那是毒果，靠近她的裸露灵魂一定会遭殃。不想留下隐患的话，她必须死。

她必须死，她必须死！她凭什么必须死？

因为她生来的原罪吗？

系统怒火疯长，最终颓然地收回了无端的失态和发泄，他无能的就像是窝在暗巷喝酒而不在乎明天的流浪汉。身为一个让全人类幸福的系统，他竟然把慈心留给了……敌人。

力量这些一直伴随着他，他可以跳出现实，苦难抓不住他的尾巴，但他其实也不是无所不能。

他会失败。就像是眼前的女孩这样。她已经为了救回朋友付出了代价，拿到了奇迹，奇迹是有限额的。这位认识不过寥寥几天又棘手的先生，放弃是最优选。

这些话说出来太扎嘴了。他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他怔怔地看着一滴泪从平静的面具眼角滑落，黑发少女像是打了一场败仗，任由它洒落，坠入血腥的舞台之下，粉身碎骨。

你看，失败总是人生的必修课。

没有人喜欢，它却总是高傲的把这些塞进你的课表里，耀武扬威。

灯光的映射下，泪痕清晰可见，像那晚淌不尽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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