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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嘉县疫病（第1页）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绑架本官！”他的手下把一个人形麻袋丢在了两人面前，里面的人骂骂咧咧。袋子解开的时候他嘴里依旧污言秽语，等他看清看着周围站的黑压压的一片，气势立刻弱了三分。嘉县偏远，没见过朝廷重臣也属正常。“下官有眼无珠，不知大人…”“厉旭。”他应了两字，县令脸色大变，连连磕头。“下官冒犯，不知厉将军大驾。微臣失察微臣失察。”县令灰头土脸，厉旭并没有让他起身的样子。“王洪你胆子不小。”他声音威严，吓得地上的人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原来他叫厉旭，许云初看了看他，饶是地处偏远，她依旧能在百姓口中听到他的赫赫威名。他是百姓口中神明一般的存在，因为他的存在，周边蠢蠢欲动的各小国都不敢有任何异动。他守护着整个宣国的安危。许云初不禁多看了这个传说中的少年英才两眼。

“你只管问他，不必客气”也许是感受到许云初的目光，他朝许云初说道。许云初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点了点头，蹲在那个王县令身侧。“疫病何时爆发的？最初的症状是什么？嘉县最近可有外乡人？”也许是许云初声音太过稚嫩，王县令还是抬头不可置信地看了许云初一眼。看到身旁的厉旭又害怕地低下头。“我…那个…大概是一周以前出现病人，症状像感染风寒，最初的症状并不明显，只是发热。可风寒药用下去却不见好，只三四天的功夫就越咳越厉害，最后咳血而死。”他颤颤巍巍，“最近嘉县有没有外乡人。”许云初又重复了一遍，“没，没有…”王县令回答的声音很小。许云初眯了眯眼睛，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猜这银针上是什么？”许云初拿出银针放到他面前，“你说我轻轻扎你一下你会不会也生同样的病？中毒的滋味应是不好受的。毕竟是外面传来的毒，我也没有解药。你说是不是呀王大人？”她看着眼前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可憎的父母官，“为什么要封锁县城，为什么不上报朝廷，究竟是何人让你如此做。”许云初有些疾言厉色，地上的那人纵然已经害怕得瑟瑟发抖却依旧不发一语，并不受许云初威胁，想来背后应该还有更大的黑幕，王县令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做了一个不明智的决定。

“厉将军，你说我要是给他下了毒算是犯罪吗？”许云初看着厉旭，“姑娘不过是诊病，哪有下毒一说。”厉旭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袍。王县令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两人，“你敢…”他开口朝许云初说，许云初顺手捏了他的下颌放了颗药丸进他嘴里。药丸立马化开，他想吐却吐不出来。“王大人，想来明早天亮之前你就会有正确的选择。”许云初看着他笑道。厉旭的人把他带了下去，“厉将军放心，毒不致命，但够他难受许久了。”她对身旁的人说，“想来他身后还有更大的黑幕，到时候他招供了什么将军知道就好，不必让我知晓。只需要告诉我疫病的源头和毒的来源就好”看着他不解的眼神，许云初笑起来，“小女子命薄，还是留下小命多吃点好吃的吧。”他看着她，脸上并没有更多的表情，但许云初怎么像是在他眼里看到一种想笑的神色。想笑就笑吧，保命要紧，这些大佬她可一个都惹不起，她的小命也是命不是。许云初把解药交给厉旭就尽量躲得远远的，生害怕王县令叫的太大声一不小心就把黑幕吼进她耳朵里。

听刚刚王县令的描述，疫病主攻上呼吸道，传染性强，病程极快，又有毒素侵体，所以死亡率极高。这个病毒极有可能是人为携带入嘉县，否则环境这么好的地方不会无故滋生如此病毒，而这毒也来得蹊跷，非专门研制不可得，这也是许云初为什么问有没有外乡人的原因。她研究了几个方子，还需真的接触到病人后再做调整。

“姑娘，将军请你过去。”厉旭的手下来叫她。

“他招了。”厉旭坐在篝火旁，“疫病确实是人为带入，下毒的人也是同一伙。是胡兰国的人，他们崇尚巫医，已着人去捉拿，但希望不大。背后的人…”“懂了懂了，后面的我就不听了。我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进城。”许云初捂着耳朵对他说，涉及他国，稍有不慎就是通敌叛国的大罪，许云初可不想知道更多。厉旭看着许云初，这回是真的快要笑起来。不过最后还是神色淡淡，许云初甚至以为是她的错觉。

厉旭的手下办事效率很高，许云初需要的药材和防疫用品就天快亮的时候就已经运到，人命关天，大队人马立刻整装出发。

嘉县城里已全无人间烟火气，随处可见的是不能及时处理的尸体，还有跪在尸体一旁哭泣的亲人，到处都听得到剧烈咳嗽的声音。医馆大门紧闭，城内景象以世界末日形容也不过如此。王县令面如菜色被押解在前，若不是忌惮厉旭黑压压的这些军士，这些可怜的嘉县居民早就冲上来跟他撕打。

许云初把了把一个倒在路上咳得的不能自已的病人脉象，斟酌许久过后拿出前一晚研制出的其中一颗药丸立即让他服下，那人顾不得许多，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咳症渐渐缓和下来，又配以解毒丸化成的水，他的脸色居然缓和过来，许云初立刻施针，病人呕出几口黑血后面上痛苦的表情不再，咳嗽也不如之前剧烈，这病可治，需继续用药，数日后应能痊愈，只是损伤的肺气需后续调理将养。

“厉将军，我需要一个较大的场所集中隔离医治病人，我势单力孤，一人难以应付数量如此多的病人。劳烦将军召集城内大夫，我可统一传授施针用药之法，解毒药方待我仔细斟酌用量可无偿献出。医家本有救死扶伤之责，此疫病的药方针法对他们以后医术大有进益，想必不会拒绝。”许云初朝厉旭说到，厉旭早已看明情势吩咐下去，但她高明的医术还沉着的反应还是让他有些惊讶，她真的是那个手下回禀在乡下受尽欺辱的许家弃女吗，她的脸庞依旧稚嫩，下手施针救人却胜过很多老大夫，她跟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相同，她不卑不亢，又充满秘密，她只是她。

“我的兵士都陪我出生入死过，姑娘如今人手不足也大可差遣，熬药或跑腿这些小事他们做得也会很好。圣上已派太医加紧赶往嘉县，相信数日就能到达。”厉旭对许云初说着，许云初很是感激，“但凭许姑娘吩咐。”他的手下都很有眼力见地应承下来。他们不再觉得许云初只是个稍懂医术的黄毛丫头，刚刚治病救人的过程他们都看在眼里，无一不心服口服。

厉旭的手下动作很快，县衙可能算是县城里最为宽敞的地方了，王县令垂着头不敢发一语。县城里可用的大夫都被聚集在一起。“我还当来了什么神医，不过是黄毛丫头！”“就是，可能就是稍懂医术故意卖弄，这些狗官草菅人命，拿这个丫头片子糊弄人。”“王县令就那副嘴脸，当官的能有什么好人。”被带来的大夫都在小声窃窃私语，若不是碍于厉旭手下在一旁的压力，他们刚看到许云初就是扬言可医治他们都束手无策的病人时估计早已转身离去了。

许云初也不管这些质疑的声音，重症患者都已送到，在场的人都按她的要求做好了防疫措施。其他熬制的药已经在各县城分发，城内消毒的工作也由厉旭安排下去。

许云初走到一个面色有些发绀的病人身侧，依旧是为其把了脉，脉象与之前医治的病人相同，但是这个病人感染日子比之前的那个人久，所以症状更加严重。许云初拿出了制好的药丸，佐以解毒丸化的水服下，那病人不过多时便转醒过来，许云初不慌不忙地为其施针，病人几口黑血呕出，脸色立刻改善，不再有憋气的痛苦样子。病人这段时间深受折磨，终于感觉胸口一片清明，泪眼婆娑地连连致谢。

之前在场冷嘲热讽的大夫们看到许云初行云流水的操作傻了眼，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施针沉稳，治疗起病人起来的每一步都看起来胸有成竹，她的冷静沉着和临危不乱没有深厚的功底是做不到的。这个他们已经打算放弃医治的病人在她的妙手下登时就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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