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嗣闻言毫不在意,折了折沾上血迹的袖口,话音更是随意。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送回去,等焦宗亲自来找人?”
闻茂满头冷汗,可这直接送回去,焦宗看见独子左手没了,不也一样完了?
“怕什么?”
陈玄嗣回头瞥了一眼,“事儿是我干的,让他焦宗要算账,就找我来算。”
男人腕上的碧玺珠子随着步伐轻晃,闻茂听见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笑。
“马上他就没空管这棵独苗儿了,把你的心,踏踏实实地放回肚子里去。”
闻茂费力跟上的脚步顿住,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面上还是有些疑惑,没想通陈玄嗣到底做了什么,能让焦宗连独子都不管了。
元回瞧见闻茂的神情,慢了几步到其身侧,低声提醒一句:“林清河查到了焦宗切实的贪墨证据,现已报了燕北总督徐永元。”
闻茂悚然一惊,这林清河才上任邑台知府不久,就查到了燕北通政使的贪墨证据?
待瞧见元回面上微微的笑,闻茂忽然反应过来,这是燕王特意给出去的。
这林清河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来燕北,连脚跟都没站稳,就敢掺和这种事。
再说这燕北总督,上任也有一两年了,占了个好名头,但兵权实际不在他手里,手底下直管的燕北通政使和按察使在此地盘桓已久,根本难以撼动,也不听他指挥。
遇到这么个好机会,徐永元肯定咬着牙,憋了一股气要弄死焦宗,好拿回一部分实权。
怪不得说焦宗没空管独子了,再过一会儿恐怕自身都难保了。
正想着,闻茂忍不住叹息,摇了摇头,焦策这回还真是踢到铁板上了,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一家子的性命都要断送掉了。
待上了马车,元回才开口问:“这燕北通政使就这么弃了,是不是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陈玄嗣拿出一封信,放在桌案上轻按了按,“前两日截了封焦宗送往朝廷的信,你打开看看。”
元回低头应是,拿起信打开一看,脸色立刻就变了。
焦宗面上同他们笑脸逢迎,背后却早倒向了朝廷,信里写他已查出燕王私营铁矿,言明燕王有狼子野心,请朝廷处置。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元回神情极冷,他把信放回去,眉头刚舒展开又皱起,“可林清河是蔺家的人,蔺家已经站了宁王,我们要白白给他们送功劳?”
陈玄嗣端着一盏茶,笑了笑轻轻撇去浮沫:“到底是天大的功劳,还是要人命的催命符,这可说不准。”
男人话音不紧不慢,语气也随意得很,可元回觉着一股寒气陡然从背后而生。
想起了一件事,元回连忙转换了话题。
“殿下,锦文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清风院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遍,没有找到可疑的证据,也没有找到蔺九清可能留下的线索。”
“不在红木箱子里?”陈玄嗣眯了眯眼。
元回摇了摇头:“王妃所居上房都仔仔细细找了一遍,没找到任何线索。”
锦文和元回办事他还是放心的,既然说没有搜到,那应该的确没有。
难道真的没有留给她?还是蔺九清死前全毁掉了?
陈玄嗣总觉得不太对,这东西应该不会轻易毁掉,若按照蔺九清清正的本分,哪怕是死了,也会将证据留存下来,等真相大白之日,希望这份证据能起上作用。
还是说蔺九清单独告诉了小妻子,这证据放在了哪里,或者说给她留了什么人。
但这很快被陈玄嗣否决掉,这可能性不大,她不像能藏住事的。
有蔺家贪污的证据握在手里,她还能笑着同他同蔺家演戏,那她也算是有本事。
“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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