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古人诚不欺我。
在校场等待了大约两个时辰,终于等到了他们这个屯的将军,一个长的很像武将的武将。
这位将军来到校场,没有激励的言语,只是下达了让亲兵整队的命令,而所谓的整队就是用鞭子把所有人抽着站成一排一排,幸亏吴飞宇经历了后世各种列队训练,他拖着铁柱很快就把周围的人整成了一个队列,按高矮顺序站好了,才没有挨鞭子。
在亲兵的骂骂咧咧声中,还有被鞭子抽了呼痛的声中,队伍终于站好了,那将军站在高台上,皱着眉头看着校场上的人群,心中的失望已经遮掩不住,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些年军户逃离的人数越来越多,现在还能凑够三千人已经不错了。
“你们各自挑人吧。”这是这位将军唯一说的话,之后便在亲兵的护卫下离开了军营。
“飞宇,你跟着我。”铁柱说完就朝着台上站着的六个大汉中的一个黑脸,矮小的大汉而去。
吴飞宇见铁柱动了,他也紧随而去,点将台下是有士兵把守的,他们见吴飞宇和铁柱想要登台,直接拦住了两人,维持秩序的士兵,拿着鞭子也走了过来。
正当吴飞宇觉得这顿鞭子逃不掉了的时候,台上的那个黑矮大汉终于是看见了吴飞宇和铁柱,他连忙从点将台上走了下来。
“这两人已经被我选中了,带他们先去我的营区。”
听了大汉的话,那手持鞭子的士兵连忙称是,带着吴飞宇和铁柱离开了校场。
“刚刚那个大汉,是我们将军手下最厉害的校尉了,我爹说,战场上刀剑无眼,跟着个厉害的上官,活命的机会就更大了,所以他早早的就给我找好了上官,我没想到这次你也会被征召,不然就让我爹早早的去给你打点了,不过刚刚校尉大人既然让人把你带来了军营,看来大人已经决定接受你了。”
“那位大人叫什么?”
“高翔,武毅校尉高翔,在咱们屯,他的骑射功夫,那是这个!”铁柱伸出大拇指比划着。
“铁柱,你觉得就凭刚刚校场上那些人,真能去作战,还能打赢女真?”想到刚在校场上看到的那一幕,实在没忍住问了出来。
铁柱叹了口气“现在估计也就我们屯还能凑够出征的人数了,这些年朝廷不对外用兵,我们军户没有了战场上的缴获,没了战功,饷银越来越少,辽东这里又天气干燥,地里种不出什么粮食,很多人饭都吃不饱,再加上朝廷一直在削减军户的饷银,以及一些上官克扣军饷克扣的厉害,这两年,很多人都逃户了,我听我爹说有一些屯只剩下一些老人还在,其他人全都逃了。我们屯是将军人善,给了我们一条活路,即使这样也有很多人逃了,现在还能凑出三千人,哪里还管是什么人。”
铁柱看着沉思的吴飞宇“你也别太担心,现在还留在校场上的人,他们等会就会被各校尉分了,战场上他们就负责冲锋,真正的战斗都是由各校尉麾下的亲军负责的,我爹之所以求高翔校尉让我加入他这里,就是因为战场上,高翔校尉的部队战斗力高,往往都是最后时刻进入战场,在他麾下活命的希望要多一点。”
吴飞宇越沉默了,校场上的人就是炮灰的存在,如果自己不是认识张铁柱,那自己也会沦为炮灰中的一员,这是这个时代军人的悲哀,原本保家卫国的英雄,却是这个时代最底层的存在,他们每日都在求活,可是社会却在一步步剥脱他们的生存空间。
原本战争来了,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殊不知命运早已被人安排好了,那自己呢,自己是接受安排,还是奋起反抗,改变自己的命运。
还没等吴飞宇想到答案,他和张铁柱二人已经被带到了高翔校尉的军营,在这里吴飞宇终于对即将生的战争有了些许信心。
明亮的铠甲,闪着寒光的锋利兵器,一匹匹高头大马,一个个壮硕的大汉。
这才叫军队,这才是古代军人该有的风范啊。
很快营内就有人带走了吴飞宇二人,来人身材健壮,他看了一眼铁柱,点了点头,当看到吴飞宇时,眉头轻皱,这一变化,也被吴飞宇看在眼里。
“毅哥,这是我兄弟,大人已经点过头了。”铁柱也察觉到了对方对于吴飞宇到来的不喜。
“铁柱啊,本来大人答应你父亲让你加入大人亲军,是你父亲答应了大人,你的饷银还是按照军户的七成饷银放,大人这才勉强同意的,可是现在你又带一个人来,那这人的饷银谁来出?”
对方的话,让吴飞宇愣住了,是啊,饷银看这军营的规模,最少有四百人在其中,要养四百亲军,那位校尉大人的财力必然很紧张,铁柱可以不按战时全额领取饷银,那是因为他父亲兄长都在军中铁匠铺有营生,可以贴补铁柱,那自己呢,虽是孤家寡人一个,可不拿饷银,却是不行的,自己的兵器铠甲还得用这些银子修补,总不能上了战场,一点自保的手段都没有吧。
“毅哥,这多一人,就只领取军户的全额饷银,也不过就多了三钱银子,是吧,你看我兄弟,这身高,在战场上那绝对是把好手。”铁柱也知道在军营里,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行的,只能低声相求。
那名叫毅哥的军士看了眼吴飞宇,这次带着些打量的眼神,他思索了片刻“算了,既然大人已经点头了,马房那里老李头年岁大了,一个个照顾战马也顾不过来,就让你这兄弟去马厩吧,饷银按亲军六成放,够给你面子了吧。”
军户逢战时拿全额饷银是一两三钱,校尉亲军作为常备军士,朝廷给的饷银是一月五两,再加上自家校尉给的补贴,一些亲军一月拿个七八两不成问题,吴飞宇被弄去养马,即使饷银只拿六成,那每月也有三两银子,比起其他军户已经多了不少了,关键是能留在高翔的营中,这才是关键的。
所以,吴飞宇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铁柱对于没能帮到自己的兄弟还很是不好意思,不过吴飞宇已经很满意了。
“别多想,能留下来,还有饷银可拿,我已经很满意了,你在军中多加小心,勤加训练,上了战场,总会多些自保的手段。”吴飞宇全解着铁柱,随后便被带去了马厩。
看着马厩里面一匹匹战马,闻着空气中马粪的味道,吴飞宇只是皱了下眉头,谢过带自己前来的军士,毅然走进了马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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