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认定了他不会醒的样子,李淮澈愈发的过分。
姜雪砚此刻再不清醒,也知道那人是在做什么。从前种种欲盖弥彰的往事在这一刻都有了清晰合理、确切的解释。
他知道的,但他不想认。所以没法睁开眼睛,去戳破这一层不清不楚的关系。
……
宫门之前,鼓声震天,号角齐鸣。
李鸣世缓缓走下玉阶,来到玄云展面前。他早已过了年纪,人到中年,愈发害怕这些势头正猛的后生。
他见玄云展的次数少之又少,如今一见,突然发觉他变化了很多。
他为玄云展披上战袍,抬首间对上了眼神。
那双眼眸锐利如鹰隼,凛然森寒,霸道强势,李鸣世竟觉得内心发怵,想想又觉得自己荒唐。
“不好意思陛下,臣长得凶了点。”
李鸣世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露出虚假的笑意,“莫要胡说,朕瞧你这张俊脸,分明是将军气骨。”
“谢陛下夸奖。”
李鸣世不想再与他交谈,左右都是将死之人,便不再虚与委蛇,走到阵列前,高举酒杯,声音洪亮道:“今日,朕与众将士共饮此杯,为出征祈愿!愿诸将勇往直前,扬我国威,凯旋而归!”
说罢,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玄云展似笑非笑地抬起了眼眸:“臣定不辱使命。”
李鸣世心中愈发慌乱,对上四皇子的目光,过了片刻才安定下来,“去吧。”
玄云展上马离去,衣袂飘飘,猎猎生风。
刚出了宫门,就被一堆人拦住,宋云上前来,塞给了他好多东西,身后围了一堆百姓,男女老少皆有,有的带着笑容,有的红着眼眶,但无一不是祝他此去旗开得胜。
心头一热,玄云展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头往远处的阁楼看去。
玄霄站在那里,向他点头,面带笑意。
……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真实的身份,上战场。他深吸一口气,甩鞭扬长而去。
十天后,军队到了济州。休整了一夜,次日军队汇集,赶往前线。
这些军队一部分来自京城,一部分是济州当地,一部分是附近援军。面对势单力薄的右贤王足够。
但是他的对手……还有四皇子。
“你放心去吧。这一战,只会是你的成名战。”
犹记出发前一夜,玄霄对他说道。
那时他坐在屋中,烛火昏暗。他小心翼翼地给江雁拉好被子,看了一眼闹腾着要上榻的猫,蹙眉道:“不要吵他。”
猫儿像是听懂了,坐着不吭声。
“才过了多久,你怎么胖成这个样子,他给你买的链子,你都戴不上了。”他摸着猫的头,压着心里酸涩,无奈地说。
“才过了多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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