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妻小家人?”
张太古连忙摇头道:“回大人的话,没没有,我就是孤老头子一个。”
“那你可有熟识的朋友?”
张太古答道:“有张家湾街西头那个卖卖烧饼的老孙,去年春天的时候,我们还下过几盘棋。”
崔珏点了点头,一脸了然的说道:“年事渐长,你又无亲人相伴在侧,难免会胡思乱想,你以后要多找人说说话,消除心中的烦闷。”
“行了,张四,你回去吧。”
见那盆中的脸一直没有出现,更没有说话,京兆尹大人也没跟他一般见识,体罚于他,张太古只觉得十分的庆幸,要是遇到个性格暴戾点的官,早将他给打的皮开肉绽了。
他连忙点头称是,拿起地上的灰盆,灰溜溜的离开了京兆府。
看着张太古的背影,崔珏微微眯了眯眼,随即便宣布了退堂。
张太古拿着瓷盆,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神色落寞的走在大街上,口中喃喃的说道:“你这破盆,真是快害死我了,不管你以后说什么我再也不会管你了,我要回家了,我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
张太古此时对京城充满了畏惧,这个让他丢人丢到三里地的地方,他是再也不会来了。
“你不能回去!”这时,那灰盆突然开口说话了,把神色恍惚的张太古给吓了一大跳。
他连忙找了个没有人的角落,伸手狠狠的指着那灰盆说道:“我说你这个盆,有你这样做事的吗?当初是你让我带你去见京兆尹大人的对吧?然后呢?到了公堂之上死不开口的人还是你吧?”
“都是因为你!害的所有人都拿我当成了疯子!傻子!现在我都出去了,你又开口了?孩子都死了你知道来奶了,大鼻涕都到嘴里了你才知道甩了?”
“我想回家你还不让我回去,那我现在不回去还干吗?我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你还真把我当猴耍啊?!”
“当时你说你见到了崔大人就会把自己的冤屈都给说出来,还一直威胁我,后来又跟我讲了你被歹人所害的经过,我又害怕又觉得你可怜,这才壮着胆子来京城告状的,我把你带到地方之后,你的嘴就像被锯了的葫芦似的,一句话都不说!你让我被那么多人笑话!”
“你这是怎么回事嘛?!”
那灰盆此时语气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张叔,实在是对不住了,刚才也不是我不想说话,实在是是崔大人的身份不一般,我看到他之后,根本就不敢开口说话呀!”
张太古想了想,京兆尹大人长得还挺好看的,虽然是有些威严,但是也并没有那么吓人吧?他当时害怕也是因为大堂之上的那种氛围,和站在两侧神色冰冷的官吏,更重要的是他一个老头从城外而来,专门来京城告状,确实有些紧张了。
可能可能这灰盆也跟他一样,也有些紧张吧?
但是不对啊!他就算再害怕,顶多也只是紧张,也没必要一个字都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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