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溺抱着手臂往后靠着椅背,点点头:“确实没必要在意一个他讨厌的人。”
丘语妍脸色慢慢变了,冷笑了一声:“你疯了吗?你说江辙讨厌我?”
她语气无波无澜:“碍于两家关系没说,但你这种时不时弄点麻烦找他帮忙的人,正常人应该都会讨厌。”
“是吗?我觉得他挺喜欢我的。”
陈溺没对这话做评价,反问:“那你呢,喜欢他?”
丘语妍本来想说一句“他也配”,但触及到她的目光,她故意开口:“是啊,我喜欢他。怕我跟你抢?”
“别玷污喜欢这个词。”陈溺声音很平静,“你只是喜欢这样桀骜的江辙对你低头而已。”
她的视线很像一个人,看向自己时带着点厌恶和不加掩饰的讥讽,还真不愧是一对。
丘语妍被激怒,咬着牙破罐破摔:“你说得对!可能我确实不喜欢他吧。谁会喜欢这么一个垃圾?”
“垃圾?”
“你该不会不知道前段时间被江老爷子撤下的新闻吧?”丘语妍顶顶腮,“全世界的人都能骂他爸,只有他江辙不配!我有一次激他说,这么看不起你爸,那你听你妈话去死吧。”
陈溺撩起清薄的眼皮直视她,面色无虞地重复一遍:“你让他去死?”
紧握的杯口晃荡出几颗水珠在桌面上,没人在意到。
“是啊,我不明白大家为什么不怪他?他爸就是为了要个亲生儿子才盯上黎姨的,他活着就是个错误啊。”
丘语妍真心觉得够讽刺好笑,想到了件更好玩的事。
她不慌不忙地端起眼前的水喝了一口,存心要看陈溺反应似的笑着说:“哈哈哈哈然后你猜怎么着?我操,我没想到他那时候真的想过死。”
“喝了8、9瓶酒,吞了半瓶药吧,带着他爸开车一起上高速飙车……不过命大,他爸瘫了,他还活得好好的。李言这么温柔一个人,现在都恨惨他了!”
她死了,他残了,还有一个心理扭曲和一个索命的。
陈溺眼底晦暗不明,指尖轻动,把滴到桌上的几颗水珠抹干了。
挂钟上的分针从3转到5,外面下起了下雨,打在玻璃墙上。
像是说到嘴皮干了,丘语妍也没觉得她有其他反应。终于觉得无趣:“没劲,江辙到底在哪?我回国了,他不得给我接风洗尘?”
“你是听见他母亲去世的消息,才被家里人催着回来吊唁的吧。”陈溺唇角扯了扯,“在这种时候羞辱他,让你很有快感?”
丘语妍语塞,懒得和她纠缠下去。拎起包忿忿骂了一句:“有病,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她踩着高跟鞋往外走,上了门口那辆车里。
陈溺也回了车上。
雨刷器晃晃悠悠,她看着前边不远处那辆保时捷的前灯亮起,红得刺眼。
“让他去死是吗?”
陈溺手慢慢抓紧方向盘,眼睛通红,唇边溢出来这句没什么重量的话。
冬雨下的寒风凛冽,路面上已经没有冒雨前行的行人。
她油门踩下去,胸口起伏着,眼睛却没眨一下,往前面那辆车直撞了过去。两车车头距离不到两米时,陈溺的手终于有了动作,往旁边一甩,一个避而不及的急转。
车身惊险擦过那辆保时捷的车头,发生刺耳摩擦声。
她整个人被安全带勒紧,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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