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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爱 囚笼 出院（第2页）

“好啊！”金石眼睛亮了起来，他真的闻够医院的消毒水味了，昨晚出去后就更不想在医院待下去了。

“对不起。”季泊屿低声道。

金石愣住，他看着季泊屿的眼睛，“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季泊屿突然想起那天的雪，雪地里顶着咖啡色伞的小人抬头冲他招手，笑容无比美好，慢慢走着，然后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们约好中午一起吃饭，但却没有等到他。

在去找他的路上，季泊屿一直在想，难道因为他得到的过于轻易，所以失去也会如此轻易嘛？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碎琉璃脆。”可是他不想失去这份美好，他不想失去金石。

他不是暴力狂，在认识的人看来可以称得上是个谦谦君子。可是闯进那间房子时，他身体所有的血液开始翻涌，他对齐全没有丝毫手软。

那晚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回头再看也觉得那晚的自己有些陌生，像一只怪兽，是因为朋友的背叛还是爱人的受伤？

季泊屿已经分不清了，他只觉得心脏和大脑神经都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声抱歉，金石不知道季泊屿早就说过很多遍了，在那个房间里，在车里，在急诊室里，在漆黑的夜里，他一直在说着。

“因为……”季泊屿笑了一下，“你明明讨厌医院，而我却把你带到这里。”

季泊屿什么都知道。

金石叹了口气，然后爬起来跨坐到季泊屿腿上，搂住他的脖子，脸贴着脸。

季泊屿的手搭在他的后腰，用金石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怪我没保护好你。”

时隔这么多天，季泊屿终于说出了口，他原以为时间会淡化这件事，可他依然困在这里，常常想起那天发生的所有事，他还没走出来，又何况是金石。

“你还害怕吗？”季泊屿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金石没有回答，反问道：“那你呢？出了车祸会害怕再开车嘛？”

季泊屿想了想，坦诚地说：“会有点。但更害怕的不是开车，而是正在经历美好幸福的时候，一切戛然而止的那种遗憾、不甘和失落。”

季泊屿有些颓丧，“这让我感到痛苦。”

金石安静听着，没有说话。

“我最近常常在想，是因为我所拥有的美好幸福太少了，所以才更害怕失去，还是因为我所拥有的太多了，也太美好了。”

季泊屿顿了顿，“金石，我很害怕失去你，我想你能永远待在我身边，永远爱我，永远依赖我，可是理智告诉我，人是独立的个体，我不能圈禁你，你是自由的，你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你可以离开，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也可以爱上任何一个人。”

金石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松开胳膊，对上季泊屿的目光，寂寥的，沉重的，像皎洁的月直直坠入深海。

季泊屿的指腹抚摸着他手上的戒指，轻声道：“这是一个漂亮的小小囚笼。”

当季泊屿去偷偷量金石的指围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开始的清醒理智，企图用一个小小的金属环圈住一个人，有些可笑，又有些疯狂。

他突然意识到，或许从他想跳楼的那个深夜起，从他选择金石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丢掉了一直保有的清醒和理智。

是囚笼嘛？金石低头看自己手上的戒指，上面的钻石在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他又看向季泊屿，“在你看来，爱是囚笼嘛？”

季泊屿摇头，他微微抬起下巴，看金石的眼神很认真，“爱不是，我的爱是。”

金石笑了一下，他觉得面前的男人有趣的很，在他不知道的角落，一直在纠结什么？在胡思乱想什么？

然后他突然发现原来他们在爱里是平等的，是相似的，这让他感到平衡。

“那你觉得我的爱是什么？”金石好奇地发问。

季泊屿微怔，垂眸想了想，然后看着他忽然笑了，“像是光。”

“光？”

“嗯。”

季泊屿想着，如果是光，那么一定是明媚的春光，温暖和煦，普照大地，要照亮所有黑暗隐秘的角落，要融解全世界所有冬日的坚冰。

阮晓箐提着保温桶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儿子坐在男人腿上，两人你侬我侬地说着话，她急忙别过头退了出去。

“哎呀来的时候好像忘记关门了，我回去看看，你们聊你们的。”

“妈！”金石迅速从季泊屿身上下来，坐回床上。

听见金石叫她，阮晓箐又重新开门进来，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应该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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