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第2页）
世家爱与近亲联姻，阖京上下娶了表妹为妻的男子不知多少。
他一脸莫名，百思不得其解，正欲向慕容梵求教时，慕容梵却话锋一转。
“高国公应该不信冲喜一说，你在意的是此女能否诞下神智全乎的婴孩。”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听在他耳中，震在他心间。
世人皆道芳业王握天眼石而生，是上天选中的天家佛子，陛下爱重这位幼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只有他们这些老臣知道，当年先帝病倒之后还在立储一事上举棋不定。若非当时年仅三岁的芳业王语出惊人，说自己的三皇兄是紫薇星下凡，这皇位也轮不到当今陛下。
当今陛下在先帝所出的众皇子中位列第三，上有英武不凡的大皇子和以贤名著称的二皇子，下还有最像先帝的四皇子，三皇子能继任皇位，与年幼的芳业王所说的那句话有很大关系。
他望着眼前这位才二十二岁的年轻王爷，打心眼底生出敬畏之心。他确实不信冲喜能将自己儿子冲好，他真正的目的是希望儿媳进门之后能顺顺利利生下神智如常人的孙儿。
一旦心智健全的孙儿降生，便足以证明他的罪孽已经还清。这是他的私心，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眼下被人一眼识破，他震惊之余却也不觉得意外。
因为这个人是慕容梵。
“王爷，臣确有私心，还请王爷怜悯。”
“将在外，浴血沙场，保万民安稳，岂能称之为杀戮深重？佛在上，天道亦在上，佛祖悲悯众生，天道主张公义，焉能不分青红皂白惩戒你们？”
高敢瞬间红了眼眶，心道王爷不愧是天家佛子，最是知道怜悯他们臣子。
檀香幽幽，宁神静气。树生莲花的灯台上，烛火仿佛能晕生出佛光。佛光将那玉质金相的男子笼罩着，恍若神明。
“王爷，有您这句话，臣死而无憾！”
“高国公言重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慕容梵起身，将信递给他。
他红着眼，怔怔地接过，一看之下脸色大变，“这…这…姜公是何意？”
“血缘相近，或易生克因。凡克因太重者，或有损于子嗣。倘若那方士所言为真，那此女也不是上乘之选。”
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他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他和显国公生了痴儿，并非因为他们双手沾满血腥，祸及子孙吗？
这般想着，他神情激动，“王爷，若姜公猜测为真，那臣和显国公……”
慕容梵没有给他肯定的答案，而是说自己会论证此事。
他郑重行礼，然后满怀希冀地告退。
一直隐在暗处的北玄上前，道：“姜公询问王爷此事，想来是家中有子孙正在议亲。长房嫡子姜煜与庶女姜姽，二房庶子姜熠，三房嫡女姜姒皆到了议婚年纪。若是为近亲表兄妹结亲烦恼之故，则长房庶女姜姽和二房庶子姜熠不在此列，那便只剩长房嫡子姜煜和三房嫡女姜姒。”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据属下所知，谢家有两位正值议亲之龄的姑娘，一嫡一庶，而三房的姻亲顾家也有适婚的男丁。”
慕容梵将信拿起，又看了一遍，语气平淡而笃定。
“是三房。”
北玄不感惊讶，也没问原由，因为他的主子是被誉为天家佛子的芳业王。王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一眼看透世间万千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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