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新买的工具到了吧。”房屋的隔音很差,池岩已经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谈玉琢还是无法忽视自己心底的焦虑,不知为何,心脏从刚刚开始,就在砰砰乱跳。
现在心跳的速度更是快,几乎到了微微窒息的地步。
“我知道了。”谈玉琢贴在门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可以清晰地传出门外,“你把名字签了,放门口吧。”
门口很快响起几声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外面的人临走前不忘说了一句:“回去别说我没送到啊。”
“不会的。”谈玉琢回答。
过了几分钟,谈玉琢才拧下门把手,拉开了一条小缝。
楼道边堆着各种杂物,很乱,他看见了地上放着的纸箱,安心了些,把门往里更拉开些。
一只手突然握住了门板。
谈玉琢抬眼,看见手腕上戴的手表,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门被缓缓推开,梁颂年穿着一身灰色的风衣出现在门口,矜贵得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微微垂下眼,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平直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玉琢。”
沸水
谈玉琢站在玄关的角落里,一只手撑在背后的鞋架上,好似失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久久没有动作。
他定定地盯着面前的梁颂年,看得更仔细了些,发现梁颂年瘦了些,下颚线凌厉,脸上的线条轮廓变得更加硬朗,虽然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但远没有到狼狈的程度。
他和谈玉琢记忆中的人没有什么不同,奢华的,昂贵的,让人觉得无法彻底拥有。
谈玉琢偶尔也想过在自己走后的这段时间里,梁颂年会变成什么样,也不切实际地做过梦,猜想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表现出些许不同。
现在人站在自己面前,谈玉琢很快地清醒了。
或许梁颂年真的有过很喜欢他的时刻,但对于梁颂年来说,喜爱在他的世界里占据不了多少份量。
谈玉琢哪怕把全部都占据满了,也无法在他的心头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梁颂年的视线在他身前系的围裙上短暂地停留了几秒,谈玉琢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看见被洗到卷边脱色的围裙上溅上的黄色油点,有点无措地抓紧了,在手心里搓了搓。
“不请我进去吗?”梁颂年的声音平静得毫无起伏。
谈玉琢怔了怔,抬起脸,他想从梁颂年的脸上捕捉到一些微小的表情,以此来揣摩他的心思。
但梁颂年面上无波无澜,仿佛只是路过来见一个认识的人。
谈玉琢没有回答,又后退了一步,脚后跟碰到了木制鞋架,发出很轻的碰撞声。
池岩察觉出不对劲,从沙发上站起身,“玉琢,谁来了?”
谈玉琢感到整个胸腔都堵得慌,呼吸都紊乱了些,转身朝池岩的方向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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