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干嘛!哥们你说是不是谁给的价高东西就是谁的。"一个瘦高个,大约有一米七多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开口说道。他旁边站着一个敦实健壮的男人配合着他的话语不住点头。
“小兄弟,你说古玩行里规矩是不是谁在问价还价时别人不能插言,抬价,这不是捣乱吗?"一个五十左右的长着山羊胡的老男人也开口向吴中生说话。
他旁边站着的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也开口附和“是啊!这不是捣乱吗!要都这样,这古玩买卖也不要做了。"
吴中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没有吱声。他是来掏老宅的,不是来给人当裁判的。
“我说老几位,别瞅我,我就是个看货的,说了不管用。"说着吴中生用眼向那边老人看去。意思是有事你们找屋主。
果然,两人都看向屋主。一嘴津门味道的男人说话了“哎我说伯伯,您给句话,这瓶儿您到底卖谁?"
听着他的话,吴中生的眼也落在桌子上摆放着的一个粉彩麻姑献寿橄榄瓶,清代雍正时期的花瓶。
撇口,长颈,溜肩,鼓腹,圈足。形似橄揽,故此又称橄揽瓶。
橄榄瓶产于雍正景德镇官窑,代表了整个清代粉彩的制作水平。粉彩也称“软彩”,是釉上彩的一个品种,摸起来有种粗糙感,看上去也呈现一种哑光的感觉,但图案更为立体。
此花瓶让人一眼望去就是个大开门的老物件。不过吴中生觉得那里有些不对,瓶子整体看来让人有一种十分别扭感觉。
吴中生在仔细观察,此瓶高约40厘米,瓶体绘制了麻姑肩挑寿桃,身边有祥鹿相伴,在云中踏步而来,四周还有几只蝙蝠围绕,寓意福、禄、寿。整件藏品造型挺秀、做工精细,粉彩绘画布局得体,浓淡相宜,人物动态、表情自然和谐,颇具雅趣。
不过吴中生脑中的记忆里。粉彩蝠桃图案的橄榄瓶到二零零二年才发现仅有一件,保存在在上海博物馆很是珍贵。这个时期应该还在那个什么米国奥格登·里德家旗,作为一只台灯的灯座在使用吧!
那么眼前这只麻姑上寿橄榄瓶是流落民间不为人所知的遗宝吗?
场中几人看到吴中生专注的打量着橄榄瓶,眼神不经意间交换了下。于是那个五十多岁长着山羊胡子的男人说话了“老哥,这瓶子我就出八千,多了没有。”
吴中生一惊,八千这价可不低呀!
“我出九千,你老卖我。"津门腔一步不让,也出价到了九千块。
这时最先和吴中生说话的屋主老人开口说道:“价高者得。"话一出口那个山羊胡子男人气囊囊的说道:“没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小王,我们走不和他做买卖了,这人掉钱眼里了,只认钱。"说完带着那个三十多岁魁梧男人转身就走。
拿他们走出屋,屋主对那个瘦高的一嘴津门味说道:“好了,他人也走了,这瓶子是你的了,麻溜掏钱拿走吧!"
“伯伯,我在看看,在看看一口津腔的男人说道。良久,他又开口说道:"伯伯,咱们就按开始五千块怎么样。”
“你说什么?"屋主喝问。“开始走的那人就已经给了五千块钱,你非得横插一杆,给六千,逼着人家加钱。人家都出到八千了,你给九千,把人气走了,今儿你就得九千拿走,要不我和你没完。”屋主愤怒的说道。
吴中生也没理会两人争吵。而是仔细打量桌上剩余物件。这桌上除了那件橄榄瓶外,就没有一件值得出手的东西,不禁有些失望。
现在看两人争吵有些无趣,就想离开此地。于是开口说道:“大爷,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别走呀!小兄弟,这小子忒不是东西,你看看,如果价格合适我卖给你。"屋主老人开口挽留。
吴中生也是对着这橄榄瓶有浓厚兴趣,虽然不太看好,但不知道这个不太好的点在哪里。这时听老人挽留也就顺水推舟留下。
来到桌前,吴中生一指橄榄瓶说道:“大爷,能上手吗?"
“可以随便看。"老人开口道。
吴中生一手抓住瓶口,一手托住瓶底,对着瓶上的图案就观察起来。
这一上手,吴中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瓶子色彩过于艳,瓶体过于光滑,与雍正粉彩橄榄瓶有很大出入。看完瓶体,吴中生又翻过来看了看底款,“大清雍正年制”两行六字楷书款。
看着瓶底落款,吴中生暗暗纳闷,看字迹这是正品啊!到底哪里不对呢!吴中生也没有理会一旁的屋主岀声撵人,和津腔人赖着不走的事情。愣在那里仔细思索。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这么回事。"吴中生思考半天,脑子记忆里一件事忽然浮现在眼前。
原来后世有个藏家,收藏过一只明清花梅瓶,买来后特别珍惜,经常自己在静室中把玩。一日,发现瓶底有一圈小小裂痕,于是用放大筒仔细观看,才知被人骗了,买了一个接底瓷瓶。
但此人也没有大肆声张,一是因为这瓷瓶造假手艺太高,二来打眼名声不太好听。只是和几位要好的朋友们说过此事,其中就包括胡亦斐。
想明此节,吴中生左瓶底处仔细观察,终于在瓶底一公分左右处看到一处微不足道的磁釉开裂,这是瓶底和瓶身交接处施釉不匀造成的,如果不是吴中生有后世记忆,肯定会吃亏上当。
放下瓷瓶,吴中生说道:“大爷,这瓶太贵了,我可买不起。"
“买不起?"屋主也不和津腔男人吵了。直接对吴中生说道:“买不起你看啥!今儿你非买不可。要不你走不出这个屋子。”屋主有些恼羞成怒,语气中威胁意思明显表露出来。
“大爷,这还不是有这个大哥吗?你卖他,他有钱正好。"看着那个津腔男人和矮壮男人从旁边围上来,吴中生哪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人下套了,也怪自己这些时日买货心切,这落在有心人眼里,自己不就是待宰的猪羊吗?
“哥们,这东西我买不起,就卖你了。"
“怎么,改强卖了,我说爷们,手艺太糙了,这是骗买不成,改明抢了。"吴中生也没留情面,直接就揭了这群人的老底。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儿你顺顺当当掏钱,买东西走人,咱当什么事没发生过,如若不然,哼哼…"津腔男身后小个子威胁道。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缓缓地推开,那个刚才跟着山羊胡子出去的魁梧大汉迈步走了进来。他的眉头紧皱着,语气带着一丝不满地说道:“老二,既然已经泄露了消息,那就先把他绑起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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