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好寅时,(凌晨三点)寒风如刀,凛冽刺骨,枯枝败叶踩下后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
黑暗处,藏匿在黑夜中的野兽,眼睛闪烁着寒光,幽幽地盯着这个唯一的猎物。
祁云起往回走了几步,感觉到后背似乎有什么紧盯着自己,不禁后背一阵发凉。
他握着火把,定了定神,努力不让后面的狼看出他的惧怕。
实际的他,胆子又小又怂,平时甚至不敢走夜路,如今身后跟着狼群,他早已吓得脸色惨白。
他强装镇定,从袖口处取出一些迷魂药,撒在了身后。在药物的作用下,身后跟着的狼明显少了。
他所带的迷魂药不多,所幸,他离开的不算远,很快就回到了湖边。端坐在火堆旁的男人正闭目调息。
“师父。”他低低地叫了慕容昭翊一声。
紧闭双目的男人睁开了眼,“怎么了?”他的双目恢复了清明,毒素的作用已减轻不少。
“你怎么了?”
他记得晨起出发的时候,祁云起精神很好,不像现在面无血色,发丝散乱,狼狈不堪。他长睫轻颤,难掩紧张。
祁云起磨药的手一滞,轻声道,“后面有狼。”
慕容昭翊温声道,“别怕,它们不敢过来。”
这句话起到了安定人心的作用,找到了靠山的祁云起这才放下心来,继续细心研磨药草。
“师父,这些药汁,你喝下就没事了。”他用宽大的叶片洗净,装了好不容易磨好的药汁,端到了慕容昭翊面前。
他睁开了眼,瞥了一眼浓稠的药汁,不经意地蹙了蹙眉。
原来国师害怕喝药呢。祁云起只敢在心底里笑话他,就在祁云起认为他不会喝的时候,慕容昭翊已仰头喝下药汁。
喝完药的慕容昭翊继续闭目调息,祁云起不敢离他太远,靠在他身边坐着,偶尔起来走动放一下柴火。
整整一夜,他守在慕容昭翊身边,未曾合眼。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湖水之上,祁云起终于受不住困,闭着眼靠在国师的肩上睡着了。
紧闭双目的男人睁开了眼,周围诡谲变化的环境随着药的治愈下,已经全部恢复正常。
他低头,看向在他肩头沉沉睡着的人,他显然累极了,长睫投落下一片阴影,眼底乌青一片,面色也同样憔悴不堪。
他终是没有忍心叫醒他。
祁云起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一阵萧瑟的冷风拂过,才将他从沉睡中冻醒。
他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意识清醒回笼,身旁白衣翩跹,在他的深蓝色衣物下显得格外抢眼。
他回头,果真见国师清冷俊逸的脸,近在咫尺。
“”他什么时候靠着国师这样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国师的呼吸,一点点落在他的脸上。
“你醒了?”
“好点了吗?”
他们两个几乎同时开口。
祁云起尴尬地别过头。
慕容昭翊的视线落在他的脖颈处,白净光滑的脖颈上,泛红的五指印赫然刺目。
他差点就杀了他。
“疼吗?”话语间是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轻柔。
祁云起一愣,随即见对方的视线落在他的颈上,便慌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他差点杀了他,可他却仍替他仔细搜寻药物,守在他身边。
慕容昭翊或许明白了为什么李新霁会爱上他。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中,偏偏有个不经世事的纯粹之人,怎会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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