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国,不吃、不喝、不输营养液,整整绝食抗议十五天,卫哲寒方才以彻底与卫家断绝关系为代价,最终回国。
他每天晚上都睡得极其不踏实,总是噩梦连连,梦到沐婉晴出事了,满身是血,奄奄一息躺在那里,无人过问。
刚下飞机,他便得知:沐婉晴,果然出事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赶至医院,却没想到,再次见到沐婉晴,会是这样的场景。
站在门口,看着瘦得只剩下一层薄得不能再薄的皮的女人,没有人照料,呈现出病态苍白的脸庞挂满泪水,一点又一点艰难朝着门口爬,卫哲寒双目迸射出要杀人的恐怖红光,他不能遏制的全身都在哆嗦发抖。
沐婉晴怔怔地看着卫哲寒许久许久,她这才嘶哑着嗓音,委屈的大哭出声:“寒……救我,寒……我好疼,救我……”
她朝着他伸手,发出绝望而羸弱的呼救。
卫哲寒死死咬了咬牙,狠狠捱过那宛若万箭穿心般剧烈疼痛后,他这才迈开步子朝着她大步走去。
蹲身,想要把她抱起来。
可是,刚把她翻过身,胳臂搂到她的后背,还没用力,就听见她痛苦的哀嚎:“痛,好痛,我的背好痛,不要碰我的背。”
卫哲寒听到她的声音,当即吓得不敢再动弹,更不敢再碰她。
沐婉晴搂着他的脖子,整张小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湿漉漉的,头发都被浸湿了。
她咬着嘴唇,强忍着脊背扩散的一波又一波尖锐的蚀骨疼痛,最后,她哽咽不清地说:“我想尿尿……”
卫哲寒迟疑了下,最终小心翼翼把她抱起来。
他看得很清楚,揽住她后背的胳臂,刚使力,她整张小脸就吃痛得拧巴成一团。
那一刻,卫哲寒布满血丝的眼底,当即迸射出骇人的可怕红光。
抱着沐婉晴去卫生间上了厕所,卫哲寒又给她打来热水,细心温柔把她身上的污渍一一擦干净,再去食堂给她打了一份营养餐喂她吃下,沐婉晴便开始昏昏沉沉的快要睡过去。
卫哲寒坐在床边,一手紧紧握着她冰冷的小手,另一只手,则是轻轻抚着原本黑得发亮、又柔又顺的头发,此刻却因为营养不良而干燥枯黄得跟杂草一样,他眼底一片骇然的阴郁,胸口,剧烈起伏着,钝痛着,撕裂着……
目光,落在她平平扁扁的肚子上,陡然一寒,片刻后,迸射出一层浓浓厚厚的嗜血红光。
耐心体贴哄着她睡熟之后,卫哲寒这才谨慎小心抽回被惴惴不安的她拽得又紧又死的手,弯腰,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沙哑着深沉的嗓音,低低地开口:“小晴子,乖乖睡一觉,等你醒来的时候,我一定要仰慕凡跪在你的面前,向你,以及你的两个孩子……磕头赔罪。”
说着,他淡淡一笑,目光柔和得更三月最暖人的艳阳一样明媚,直直盯着哪怕睡熟后,眉心依旧紧锁、睡得不安稳不踏实的女人半晌,他这才起身离开。
只是转身的刹那,他眸底的柔光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可怖的冰冷与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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