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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千里苦行（第2页）

“你要清楚，-星空人使用的语言与地球上任何一种语言都完全不同，没有任何参考，甚至不一定有我们定义中的主语谓语宾语。”光荣级舰长说道：“我当年学了年英语，才能和合众国人正常交流，而要与-星空人正常交流，世纪都该过半了。”

“我们不用学习整个语言体系，只需要学习一部分就可以。”克雷诺夫舰长说：“让那群星空人明白他们与我们之间的差距，同时也能更透彻的了解他们的社会与文化，能从最脆弱的地方将他们的社会击垮。”

“不用那么麻烦。”光荣级舰长靠在椅背上说：“我们舰队的火力，足以覆灭一个中型国家，还担忧无法击溃一个还处于封建时代的社会结构？我们应该挥我们的火力优势，减少和星空人的接触，在千里之外就将其歼灭，他们不过有智慧的野兽而已。”

“-星空人和他们那些热武器不足为惧，更可怕的是被他们利用的新世界生物。”克雷诺夫舰长说：“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便是希望这些生物能改变现代战争的格局，让俄联邦在世界中站到领先地位，如果能通过软硬兼施的手段使他们减少或放弃使用南半球生物，那我们就能减少或免受南半球生物的威胁。”

“我们不是外交官，我们没必要和他们交流，即便-星空人完全灭绝，南半球的其它生物依然会存在。”光荣级舰长燃起一支烟：“将他们完全灭绝，便是俄联邦前进的最大保障。”

在一支舰队中，一个物种的命运与未来已经决定。

信仰是一种极为不稳定的力量，既可以让人一遇到困难便求神拜佛起来，亦可以让人狂热到连死亡都践踏与足下。

俄联邦舰队已经离去，海岛上千鼑卫队和迷信派的战争也已经落下帷幕。

在热武器的摧残下，由草木结构搭起的房屋几乎全部坍塌，碎木与茅草覆盖在海岛腥咸的土地上，像披上一层浅棕色的裹尸布。

最后一个在战争中存活的星空人站在废墟上，环顾四周，已经不再有敌人，也已经不再有人，苍茫海岛上，只剩下星空与硝烟作为底色。那星空人也已经被炮火焚黑半边身躯，已无法分辨他来自于哪一方。

只有一声过赫兹的声波呐喊穿透世界。

江面上又游过一只帆船舰队，白色的巨帆在星河下高扬，似幽蓝海面亮起的白色尖牙。

一艘帆船的船舱内，晦涩复杂的经文写满整个船舱，经文形状古怪但排列整齐，如同错乱的乱麻。而船舱中央是一尊神像，那神像由无数海洋生物的皮肉缝合而成，其中填满防腐的香料，使船舱中弥漫着腥甜的血香和苦涩的草药香。

“神谴已经愈猛烈同族之间战乱不休，异族之间入侵不止，若我们再不将亵渎神明的千鼑王朝毁灭，毁灭的只会是我们。”船舱门被打开后，一个年轻星空人双膝跪地说道。

血肉神像中缓缓升起一个瘦长的人影，被一层层白纱包裹的身形已经如骷髅般干瘦，但一些肌肉却异常地隆起，那些隆起的肌肉块还散出苦涩的草药香：“千鼑王朝和其他人真的以为，神会具体存在，实际上，神是命运，就像每个王朝的五十鼑诅咒般，一种不可触，不可闻，不可听，不可嗅，不可视的存在，但他真实存在。神不是仁慈的，我们已经犯下如此多亵渎神的行为，神已经不会再保佑我们，这一次，我们的死亡是注定的，可若能将亵神者的头颅斩下，为万千后代祈福，死亡与地狱又有何惧？”

“请您最后一次登上桅杆，看看我们的舰队吧。”

“不必，我老了，上不去了，我们的舰队的确宏伟，但最终也会撞在千鼑之环上而死。我并不是在为舰队祈福，而是为我们最英勇的战士祈福——他们正在千鼑王朝的船上，躲藏在一块块巨大的血肉中，最后，也将是他们割下叛神者的头颅。”

帆船行至南纬度阴暗的雨云之下，墨潮般的雨云将星空完全遮盖，暴雨永不停息地浇灌而下，漆黑的世界底端则是无尽的海浪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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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着暴雨，帆船舰队中一个年轻星空人爬上高耸粗壮的桅杆，打开桅杆顶端的铁盒，铁盒中有一个矩形洞口和无数面镜片，可以反射铁盒中光物出的光芒。

星空人将一大袋从动物世界中挖出的油脂倒入铁盒内，正要点燃时，绑在脚踝上的绳索短促地拉了两下。星空人没有点火，而是盖上铁盒的铁盖望向远方。

在模糊的雨幕中，出现零星的光点，仿佛是一根断断续续的荧光弦。

星空人立刻放弃点火，抓着桅杆上的两根铁棍直接滑到甲板上。

前方便是“千鼑之环”——由千鼑舰队及其追随者建立的海上城墙。雨云之下海况复杂，被永恒暴雨打碎的大化作无数礁石和海岛散落，唯一一片能深入永恒雨云下方的海域便被千鼑之环这一海上城墙封锁。

千鼑之环并不算古老，但对于星空人来说，却比那些古老的遗迹更神秘与难以理解。千鼑之环阻挡着所有妄图深入南纬度以南海域的舰队，一旦逼近格杀勿论。

千鼑之环的存在，是为防止其余王朝报复性打击千鼑舰队，亦是摩德嘉德内心极度排外心理的投影，这一次航行更像是他一人闭关的忏悔与苦行，决不允许外人打扰。

“我们将一头撞碎在千鼑之环上，将开膛的尸体化作风笛，奏歌祈求诸神原谅。”

而俄联邦新世界舰队则停在雨云外，依靠着直升机进行最后的补给。

望着最后一架米-从甲板上离开，补给舰的舰长说：“进入雨云后，便不会再有空军补给了。”

“谁说的？”一旁的空军中将带着墨镜仰望：“我的部队告诉我，就是前方是核爆，他们也会从莫斯科飞到这里来救我们，永远不要怀疑他们的忠诚。”

“另外，听说雨云下真的出现了人造建筑？”

“是的，海军部那边的无人艇侦查到，唯一一片没有礁石阻碍航行的海域上横着肋骨状的城墙，不过也报告说一支以风帆战舰为主力的舰队正在向那海上城墙冲锋，先头部队已经开始攻击，或许是因为-星空人社会的内部矛盾吧。我们在补给的这段时间里，正好看着他们互相消耗彼此。”

风帆战舰已经向千鼑之环起冲锋

新世界舰队亦在百里开外虎视眈眈

一次关乎整个文明命运的千里苦行，其前路一片黑暗，那是灼日般战火焚尽后，落下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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