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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下山（第1页）

昆仑山高万丈，云遮雾绕，百尺楼阁矗立，隐于世外。

阁主孟天枢定下过一条门规，无论前阁中拜访，寄信提问，只要接了门生意，必须记录在册，归于内院档案库中，大秦帝位更迭一年，北狄王朝在关外蠢蠢欲动，南楚换成了张天岳总领国政，天下大势变得些扑朔迷离，期间少寄信给天机阁提问达官显贵，以前些问题都阁中外门弟子提笔答复，答上再换王崇明出面，可今年知了，阁主孟天枢竟拣了几个趣问题亲自写出了答案，山下听到风声，也管三七十一，什大小问题都写于纸上，纷纷寄信天机阁，希冀着神仙能自己解解惑，哪怕写上寥寥几字也好。

自打两位师兄相继下山，饲养信鸽，存稿归档一系列事务自然全压到了李玄身上，随着信件越越多，年轻男子连续好几天都睡过安生觉了。

青竹内院一处雅致阁间，李玄刚刚将手头最一批册子归档，正要休歇，刚坐下，就看到了鹤气态闲致地走了进。

孟天枢递给徒弟一个蒲团，让他垫在底下，笑眯眯道：“段子累坏了？”

李玄站起身，接过蒲团并马上落座，放在地上，走到茶桌旁沏了壶碧螺，点头笑道：“以前净和小师弟一起出去耍了，都想到师兄平里竟那辛苦。”

踱步在阁间，细细摩挲足半面墙壁高几排书架，笑了笑，“八万六千多册，也就你师兄能耐得子每前打理。”

李玄沏好茶，倒了两杯，端到雅间正中桌子上，苦着脸叹气道：“要能师兄一半学问，做起事倒也用那费劲了。”

孟天枢走桌前，盘落座，抿了口茶道：“各各长处，像你师兄样，天生就适合跟圣贤书上大道理打交道，但读书跟读死书又两码事了，所以师才会提议让他下山走一走。”

李玄一扎在蒲团上，挠挠头道：“师父，咋个叫读死书？”

孟天枢笑了笑，解释道：“只会照搬书上道理，能学以致用，就叫读死书。过师口中‘读死书’跟些同，毕竟以你师兄子，跟前者自然搭边儿，但仍些足，俗话说好，先见自己，再见天地，方能得见众生，读一百本书，如把一本书读十遍；读一本书十遍，如把自己里里外外读一遍，读？自然只下了山，踏入红尘，历一些事才能明白。”

李玄听着一席话，恍然大悟道：“师父意思，书中得道理固然好，但用得时候也要加以变通，能一套全在事上，至于具体用，那就要看读书对世道看法了。”

孟天枢点点头，欣慰笑道：“伏久者飞必高，开先者谢独早，入滚滚红尘，何谈事上练心？”

李玄端起茶喝了一口，顿了顿，好似想到了什，问道：“对了师父，您前段时间寄给小师弟两个锦囊上面写了什？”

孟天枢平淡道：“最早寄出去那个锦囊，上面无非就写了句让他从山峡谷返程，至于另外一个寄出去多久，则让他在去北狄路上顺便找两个。”

李玄对小师弟事一向特别上心，连忙问道：“谁？”

抚了抚白胡须，答道：“一位北狄宗神寺智顗僧，你小师弟本就与佛门缘，见了位高僧，往再跻身金身境定然同凡响，另一位则楚天阁幕主糜灿，娘们手里握北狄江湖一切大小道消息，与金蝉州孤影楼主往颇多，做都些见得光杀手行当，跟覆灭杀生殿类似，同，孤影楼上下只十位杀手记名，叶陨尤擅三清杀金身。”

李玄望着手中转动茶杯，细细思量，低声问道：“师父，北狄以真会南下吗？”

孟天枢喝了口茶，平静道：“会。”

李玄沉默良久，缓缓吐出一句话，“师父，弟子想下山了。”

孟天枢把茶杯放在桌上，微微叹了口气，“傻小子，你可知下山对你说意味着什？”

李玄点点头，郑重其事道：“弟子以前明白，但自从小师弟上山了，渐渐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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