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赶到洗尘宴时,宴会马上就要开始。守在门口的护卫查看了他的请帖后,恭敬地将他迎了进去。
他的座位被安排在中间靠前一些,按照月神的地位,这个位置是刚好的。老月神正坐在他旁边,见他来了,连忙招呼他坐下。
“我听小缘说,你把自己锁在屋里不肯出来?”
白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没看见云疏仙君,倒是看见了花枝招展的百花仙子。
许是众人也听见了那个传闻,有不少人跑去同百花仙子搭话,释放善意,想要提前搭上这棵大树。
白黎收回目光,看向了老月神,“师傅,我只是有点累了,需要休息而已。”
老月神正想说什么,人群突然喧闹了一下,他听见有不少人吃惊的声音。
“帝尊大人,王母娘娘,云疏仙君到——”
所有的仙臣们起身行礼。
“恭迎帝尊大人,王母娘娘,云疏仙君——”
天帝在上位坐下,心情非常好的样子,摆了摆手,“众位仙卿都坐下吧。”
云疏扶着王母落座后,转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谢天帝——”
众仙臣行过礼后,纷纷落座。
白黎没敢抬头去看云疏的表情,虽然他知道对方也不会有什么表情。
他已经忘记他了。
天帝举起酒杯向众仙臣们示意道:“诸位仙卿应该也听说了,我儿云疏下凡历劫归来。洗尘宴便是为此而举办,庆祝我儿脱离凡尘苦海,回归天界!”
众仙臣们纷纷举起酒杯。
天帝又说:“哦对,在这里啊,我要着重表扬一下月神。”
白黎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包括那个人。他低垂着头,不知道那个人是以什么样的眼神,什么样的神情看着他的。只是握着酒杯的手指都有些泛白。
“多亏月神发现得快,先行找到了云疏仙君的下落,一路护送,这才让云疏安全回到天界。”天帝看了云疏一眼,示意道。
云疏颔首,端起酒杯站了起来,面对着那个低着头不敢抬的人,平淡的语气说道:“多谢。”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白黎哑着声道:“此乃臣子的本分。”
天帝十分满意,笑着说道:“好好好,如此,宴会便开始吧!”
仙乐奏起,美艳的仙子们鱼贯而入,在大厅中央翩翩起舞。
悠扬的箜篌乐在殿中回旋,仿佛来自长远回忆中的声音,一点一滴,每一次弦声的震荡都像是在白黎的心上颤抖。
他好像突然爱上了琼浆玉液的味道,一杯接一杯,越发停不下来。
宴会过中旬时,他已经醉了。
他不再去喝,只是呆呆地坐在原地发呆。周围的人说什么,他都听不清楚。
但他清楚地听见天帝说要宣布一件喜讯,之后的话他感觉就像被装在水中的瓶里,沉闷模糊,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周围突然寂静,大殿中沉默半晌后,突然又响起一个声音,很好听,但他听不清。
之后有人开始鼓掌,整个大殿这才开始重新热闹起来。
喜讯公布完了吧。醉了的白黎安安静静地低着头,面无表情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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