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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父亲（第2页）

有的时候姜束也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就像他现在这样，窝在狭窄的出租屋里，从天黑到天亮什么都不做，只是靠在那个有些发霉的沙发椅上，胡思乱想一些现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偶尔做梦，他会梦到傅江川躺在他身边，双手环住他，凑到他耳边，跟他说几句他听不清的话，等他拼了命想听清楚那些话的时候，他就突然醒来，然后看着昏暗的屋子，自己也很迷茫。

接下来，他该做什么呢？

其实姜束算得上很会照顾自己，打小只有母亲带他，这些都是他从小时候就学起来的，在没有遇到傅江川的时候，他的生活一直都很循规蹈矩，但也井井有条，只是现在，也过得很随意了。

把姜束轰出家门之前，傅江川扔给了姜束一张银行卡，姜束还记得，当时他说“从此以后，我们两清。”

姜束捡起卡，想再跟傅江川说一句谢谢，可是再抬头的时候，傅江川已经关上了门。

当时捡起卡只是想还给傅江川，即便知道卡里的钱足够姜束挥霍好几年，姜束还是用自己身上仅剩不多的钱租下了现在这间他能找到最便宜的屋子，即便有些狭窄，有些潮湿阴暗。

毕竟自己从搬进傅江川家里后，就一直在照顾傅江川，老实说自己很久没有出门再找过工作，平日里傅江川对自己并不小气，该给的零花钱他从没少给过，只是姜束这个人没什么朋友，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所以理论下来他是花不了什么钱的，傅江川给了他，他只用在日常的采买，多余的钱又原封不动的还给傅江川。

傅江川曾经好几次都被他气笑，后来索性给了他一张卡，告诉他如果真有闲钱就放卡里，姜束平日里自己支配就好，姜束虽然点头答应下来，可是真存进了卡里，又将卡塞回了傅江川的书柜里，来来回回许多次傅江川也拿他没办法，任由他去了。

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姜束才觉得有些后悔，好在他还有一些余钱，至少他还能有一个落脚地，也所幸他是姜束，苦日子是他从小就过惯的，倒也就没有那么讲究了。

其实离开以后，傅江川的很多现状姜束都是知道的，因为每次打开手机想看点什么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多多少少都能看到有关傅江川的消息。

他好似颓废了许多，是从骨子里透出的颓废，甚至整个人都有些抽条消瘦，姜束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他。

公司股票急剧下跌，项目截停，资金周转不通，以前上赶着与傅家合作的企业也纷纷撤资，即便姜束从不参与这些，在傅江川身边久了也知道这些不是小事。

放下了手机，姜束又靠在沙发上想了许久。最后拨通了那个连他自己都快要忘记的人的号码，电话那头显然心情很不错，但姜束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废话。

“是你做的吧。”姜束开门见山，大概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又有些不耐烦的叫了一声“爸。”

姜屹诚那头倒是毫不犹豫。

“是我。”

姜束显然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没有丝毫顾忌，愣了一下之后便认命的挂断了电话。

想想也对，姜屹诚有什么值得顾忌的，姜束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呢，他明明什么也做不了。

天渐渐黑了，房间也越来越暗了，姜束现在不想动弹，甚至不打算起身打开屋里的灯。

挂在墙上的老钟早就不知道是第几位租客挂上的了，已经老旧得有很大的声响了，姜束就这样静静的听着秒针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过了许久姜束才终于起身，简单洗了把脸，从沙发上拿起一件外套出了门。

他要回去，回到傅江川身边去，无论如何他都想照顾他，不管是出于补偿或者是爱情。

大概是下雨的缘故，街上行人并不太多，姜束没有拦一辆出租车，只一个人固执的非要自己走过去，或许是因为没有打车的钱，或许是他一时没有想好，见了面他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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