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杰哥给?”薛业捏了捏手中不薄的人民币。
“给啊。”张蓉惨笑,“怕他出不起?你杰哥家里多有钱又不是不知道。”
薛业点了点头,他知道。“我这个伤全治好到后期费用,多少钱?”
“这个你不用操心。”张蓉嘴上这样说可心里比谁都操心,小杰没有大把钱,名下清空。这笔费用他去哪里找,愁人。
一位戴眼镜的女医生走来认出张蓉。“你怎么来了?”
张蓉悠哉悠哉站起来,双手插兜非常飒爽。“陪一个小朋友过来扎针,怎么是您呐?王主任亲自操刀我该说他命好还是命不好啊。”
薛业没动静,张蓉立马踹他鞋,薛业这才知道站起来朝王主任微微鞠了一躬。
“挺有礼貌。”王主任推了推眼镜,“x片和ct二维影像我看过了,小运动员受这个伤有点可惜,片子和专家会诊,错位方向还有的救。跟我来。”
“快说谢谢啊。”张蓉提醒。
“谢谢。”薛业没头没脑地说,“不是7点吗?”
“有病人临时不来。”王主任回身笑道,“还不愿意了?”
薛业不挪步。“杰哥说……”
“愿意,这孩子从小搞体育不太会说话,您别介意。”张蓉打圆场,“快走。”
薛业再没眼色也知道跟着上楼了。屋里没有上次暖和,脱净上衣皮肤起了一层小疙瘩,他趴好等待挨扎,果真,一排排的针灸针、酒精灯和通电仪器推过来像要逼供。
“腰肌劳损,练什么的?”王主任为人冷淡没有老李健谈。
“三级跳。”薛业往上提了提ck边。
“刚做完消毒,白做。酒精过敏,擦过的皮肤起红。”王主任的眉头皱起来了,“腰上的疼痛点多,忍着。”
薛业再一次趴好,后腰被酒精重新擦过瞬间冰凉。他把脸偏向右正对房门,期待不一会儿有人会进来。
祝杰眼角血红的回了家,门在背后砰地关上。用钾水对抗脑蛋白的副作用也有副作用,肌肉痉挛,眼角毛细血管全爆。
鸦雀无声。
“回来了?”祝振海仍旧在喝茶,看不出一丝动过手的痕迹。儿子每一次治疗就会老实一阵,三年都是这样过的。
赵雪站到玄关处擦佛像,一帧一帧似的回头看儿子。祝杰也看她,赵雪想给出一个很温暖的笑,但却很诡异。
“回来了。”他双手插兜站在玄关,动作十足像张蓉。
祝振海痛恨他这样,像那个篮球教练。“回来了就上楼反省,下周去美国。”
“你算他妈什么东西?”
祝振海不动地看着儿子。
祝杰很累地靠住了门。“我回来是为了拿包不是治服气了!我他妈让你们关了三年是我自己愿意关自己,现在不愿意了。”
“小杰你又病了。”赵雪过来扶他,“你是妈的好儿子,快和妈上楼吃药……”
“妈,你别以为女人……”祝杰抽开胳膊反手一个耳光,带着仇恨,丝毫不因为性别手软,“我就不敢打了!”
咣!
赵雪的脸周骤然炸疼,几步退后再也没站稳,倒在地上太阳穴青筋暴起,像是要把薄薄的皮肤撑开。但她反而露出过分忍耐的笑容,显得阴森可怕。
“小杰,你可真是妈的好儿子,妈妈的好儿子。妈妈不怪你,因为你精神不正常。”
“我正常得快死了。”祝杰迈过她像个野人,血缘性别从来不在他考虑范围,女人可以打,小孩也可以打,瞪着红眼疯了。
“现在滚上楼!不然我打断你两条腿!”祝振海再一次震怒,妻子滚翻在地,权威一再而再被挑战。治疗没有用了,不正常的儿子精神有问题。
祝杰停在他几米之外看他步步逼近,条件反射式的偏身躲避,一个巨大花瓶从后而来在祝振海脚边粉碎。
赵雪面无表情地站在他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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