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亲姐妹俩,性格方面可真是南辕北辙,一点儿边都不沾。
不过卫家对家中两个姑娘的亲事安排还真是妥帖。
卫贵妃性子张扬、热烈,但是又有分寸,在哪儿都不会受冤枉气,又因为有分寸所以不会莽撞,送她入宫为卫家博个前程也未尝不可。
侯夫人性子温婉、随和,为人更为细致、宽厚些,所以将她嫁与家世相当的门户,有着娘家撑腰,她安安心心地做个世家主母便是。
晏姝念认为卫贵妃不过是在说些气话罢了,由着她发泄了一通后,晏姝念这才回应道:“母亲如今最要紧的是先养好身子,若是以后行动间出了岔子,才真是得不偿失。”
要是侯夫人的骨头不能养好,影响到了行走,虽说侯府不至于因此而将她休弃,但是以后代表侯府在外交际的人选怕是就要换个人了。
别说是勋贵世家,若是皇家子嗣身有残缺,也会无缘更进一步的位置。
“是,先养好身子最为重要!”卫贵妃冷静下来,“你母亲的院子可得看好了,身边千万不能离人。”
皇宫在外人眼中是至高无上、金碧辉煌,只有里头的人才知道内里的手段会有多肮脏、下作。
也就是先前被妹妹那软绵绵的性子气昏了头脑,等到完全冷静下来后,卫贵妃对着晏姝念提点道:“防人之心不可无,那贱人已经对你母亲下了手,难保不会再次动手。再说有人的地方便有纷争,很难说你们侯府的后院中会不会有人浑水摸鱼。”
人心难测,最不该的便是去赌别人的良心。
卫贵妃眯了眯眼,压低了嗓音,道:“不给别人下手的机会,最好的办法便是先下手为强。”
“你又在给念儿瞎出什么主意?”
晏姝念回过头去,是卫老夫人有些不悦地看着卫贵妃,“她在侯府过得好端端的,要下什么手?你真是唯恐侯府太平静了不成?”
明明先前在晏姝念面前口若悬河的卫贵妃,立马声都不敢做了。
“你自个儿也就厉害了一张嘴,说起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实际呢?”卫老夫人可是一点儿都不给卫贵妃在小辈面前留面子,数落了几句后,又改口道:“不过在宫中确实是该小心些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身后还有这么多人在,可不能莽撞了,连累到你身后的这些人。”
“是!”卫贵妃在卫老夫人面前着实老实,低着头,沉声应道。
总归是这么大的闺女了,如今又身居高位,卫老夫人见她老实下来,也就不再多言,不走转身走的时候,顺带将晏姝念带上,一副生怕卫贵妃会将人教坏的样子。
“念儿,你可莫听你姨母的那儿胡咧咧,这皇宫不比别处,自然生存规则和别处也是不一样。如今你母亲只能静心休养,偌大的侯府交由你的手中,你能稳住不出岔子便已经是大功一件,旁的等你母亲好了再说不为迟。”卫老夫人担心晏姝念会真将女儿的那些浑话听了进去,径直拉着人走到无人的角落,反复叮嘱了几句。
晏姝念不是那般不识好歹之人,听着卫老夫人话语中的关切,她自是顺着老夫人的话,道:“外祖母放心,念儿知晓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似乎卫家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
按理来说,先前闻晋霖还没有醒的时候,卫家都看不上她这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外孙媳妇。
如今闻晋霖醒来,她们应该更加看不上她才对。
但是,晏姝念听着卫老夫人细细的叮嘱、轻柔的讲述,好像是真正将她当成了自家人一般。
看着晏姝念如此乖巧,卫老夫人对这个外孙媳妇更为喜爱了些。
不喜爱又能如何呢?她若是说自个儿不喜爱这个外孙媳妇,外孙还能将人休弃了不成?
先前她对晏姝念不满,是因为闻晋霖昏迷不醒,女儿在侯府的助力便是更少了一分,侯府当家主母的位置也就坐得稳当不下来。那样的情况,她才急需增添上更多的助力。
但是现在身为侯府世子的闻晋霖醒了,还有谁敢打侯府当家主母的位置呢?
再说瞧着今日闻晋霖对着晏姝念那看重的样子,她们先前是没有见识过,如今瞧见了,哪还能不将晏姝念当回事?
晏姝念哪能料到,不过就是闻晋霖简单露个面,就能让卫家改变她的看法?
不过总归是好事一桩,那么理由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最起码是没有追根究底的必要。
“你如今初掌家,赶上年关不说,又遇了这般难事,怕是得要忙上一阵子了。可是再忙也得注意好自己的身子,总归事情是永远都做不完的,不求做到尽善尽美,能将你母亲养病这段时日应付过去也已经是极好的,所以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改变了想法后,卫老夫人对着晏姝念的态度也随之有了很大的改变,关心的话语是肯定不能少的。
晏姝念宠辱不惊,不过卫老夫人愿意给她好脸色,她也愿意和老太太亲近几分,“多谢外祖母关心。”
“待到你母亲身子养好,你轻省下来,应是天气就回暖了。到时你若是得空,可以去府上找你几个表姐妹赏赏花、品品茶,都是年岁相当的姑娘,就该一块儿多出来玩玩。”
因为感受到了晏姝念的亲近,卫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加深,兴致也更高了些。
很快就到了今日宫宴的重头戏,有宫女、太监将人都请着往中间些聚拢。
“今日将各位夫人聚集在一块儿的目的,本宫心想各位应是心中大约有数。”皇后娘娘正色道,“近来天气恶劣,城里城外遭了殃的百姓不知凡几,虽说朝中拨了款项下去,但是受灾面积过大,所需要耗费的人力、财力、物力暂时无法估量。本宫心道咱们朝中的各位大人、夫人皆是心善之人,这种情况下,想必也是愿意对受灾的百姓们,伸以援手。”
皇后娘娘庄重的视线在各位夫人的脸上扫过,“本宫作为一国之母,理应心怀百姓,所以今日本宫便起个头,作为表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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