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岳胜推测的一样,袭警这个案子很难坐实,就算费很大力气坐实了,也不是很大的责任。曹国志真正目的是羁留岳胜,然后观察形势变化,如果情况不利,就只给岳胜安一个扰乱治安。如果宫美珏确实倒台了,曹国志就要在岳胜身上出了自己的恶气,想办法把演唱会爆炸案坐到岳胜身上。
但是这个电话,却让曹国志不得不重新考虑,到警局上班之后,他直接派人把岳胜请进自己办公室。
这一次,岳胜没被铐住,警察的态度也很客气。
岳胜迈着八字步,走在最前面,看起来警察反倒成了岳胜的保镖。
“请坐。”看到岳胜,曹国志微微一笑,甚至跟岳胜虚伪的握了握手:“昨天晚上在警局,没受什么委屈吧?”
“承蒙曹局长照顾,过得还算舒服。”岳胜似笑非笑的道:“曹局长今天态度怎么一百八十度转弯了。”
“其实啊,请老弟你屈尊来我这里,也实在是迫于无奈。”曹国志的态度果然客气,那样子就好像是肚里有苦水,却倒不出:“你把我手下给打了,我手下闹得很厉害,我要是不把你请过来,也无法安抚下面的情绪。”
如此局势下,曹国志这一番话,是先把他自己给摘了出来。万一岳胜将来翻案,他有转圜的余地,证明不是自己的责任。
事实上,就算岳胜袭警罪名坐实,这点事情在警察系统也根本不算什么,只需要曹国志一句话就能压下去。
岳胜冷笑着道:“还有呢?”
“我知道,你作为一个小保安,奋斗到今天的地步是很成功了。”曹国志看着岳胜,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但你做事还是要谨慎,有些不该你参与的事情,你就不要搅合进来。你一无根浮萍,难道还要掀起滔天巨浪吗?
“没错,我只有背影,没有背景。”岳胜呵呵笑了笑:“只不过曹局长这话是在暗示我什么吧?”
“没有这个意思。”曹国志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却是点了点头,这就是在表明自己确实是这个意思:“眼下的案子呢,你要放心,我自始至终都是人民的公仆,只会依法办事的。”
“曹局长能否说得明白些?”岳胜打蛇随棍上,直逼矛盾的核心:“我这个案子,你到底能不能坐实,直接给个痛快话!”
“还在调查。”曹国志吞了口吐沫,幽幽的道:“老弟是聪明人,昨天这个袭警案,根本就是一个局,有人要整你。”
曹国志能说出这番话,倒是让岳胜有点惊讶:“噢……那幕后主使者是谁呢?”
“这我不知道。”曹国志摇摇头:“你应该知道,由于前些日子一系列事情,你在我们内部可是有不少仇人。你不认识他们,他们却认识你。”
“那是不是以后我出门都得低头走路唯恐被人认出来?”岳胜似笑非笑的看着曹国志。
“无论如何低调是对的。”顿了顿,曹国志接着道:“要命的是,从法律角度来说,坐实你这个罪名没问题。我说过,我是依法办事,到底是什么人做局,那就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了。”
“这么说我还是得坐牢了?”
曹国志没有回答,而是告诉岳胜:“更要命的是,现在有人怀疑演唱会爆炸与你有关,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鉴于你一直以来仇视执法机关,这个罪名同样有可能坐实。”
岳胜眯着眼睛,笑嘻嘻的问:“然后呢?”
“然后……”曹国志眼珠转了转:“所有这些,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或许我可以还你清白。”
“那倒要谢谢你了。”
“不过嘛……”呵呵笑了笑,曹国志告诉岳胜道:“咱们把话说开了吧,本来我应该当上局长,可我没当上。正常情况下,我倒也不至于太往心里去,可我之前帮宫市长办了很多事,而这些事情让我树敌极多,结果就是我不得不自己收拾这个烂摊子。”
“你担心帮了我也会树敌?”
曹国志笑了笑,没说话。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不能白白给我帮这个忙?”岳胜看着曹国志,冷冷的问道:“你必须收到一定的补偿才行?”
“你别误会,我不需要任何物质上的东西,我只要你几句话。”曹国志这么说,事实上等于默认了岳胜的推测。
这让岳胜突然之间意识到,曹国志的战术可能变了,不是要把自己坐实罪名这么简单,而是有了其他图谋。
至于到底是什么图谋,岳胜还得慢慢试探:“你要我说什么话?”
“我知道,你跟宫浩言,也就是宫市长的弟弟,合作开了两家公司。”曹国志竖起两根手指,在岳胜面前晃了晃:“一家是保安公司,这个我不感兴趣。另一家网络科技公司,我非常感兴趣……”
“只是一家互联网业务公司而已。”
“没这么简单吧。”曹国志狡狯的笑了笑:“不要欺负我岁数大就不懂新科技,你们这家公司搞的是比特币。这段时间,比特币特别的火,而你们的公司介入市场又非常的早,我不得不佩服你很有眼光和头脑。”
“然后呢?”
“然后就是,很多人不知道,国内流通的比特币有一多半就控制在你们公司的手里。而且,李荣宽的倒台,也与这家公司有直接关系,应该是你们利用比特币搜集到了李荣宽的罪证。”深吸了一口气,曹国志缓缓说道:“我了解过比特币,隐秘流动,难以追查,怎么说呢,从我当警察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第一反应是这玩意太适合用来洗钱了!”
曹国志对比特币的事情,基本都说对了,唯一不了解的就是比特币剧烈的波动。央行通知导致比特币价格腰斩,把李荣宽深度套牢,可李荣宽的案子办完了之后,比特币的价格又涨回来了,不过这个并不重要。
话说到这里,岳胜已经明白曹国志的意思了,曹国志打算跟自己做个交易,只要自己提供岳言科技的幕后交易信息,他就可以帮自己洗脱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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