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的契机是因为一幅字画——说吵架也不贴切,依楚棠冷淡的性格,哪能和人吵的起来,不过是单方面的胡思乱想胡言乱语和另一方稍微带了情绪的回应而已。
楚棠的书房里,收藏有许多画轴书卷,还有一些玉石、刻章。
有些东西他拿出来用了一次,没来得及收拾,一打开抽屉就能看见几块印章,书架和地上也都有。郁恪就捡了起来放到收集木盒里,笑他:“哥哥到哪儿,喜欢的东西就那么几样。”
楚棠在国师府那儿,也收藏有这几种东西。郁恪知道他喜欢,平日里就替他多留意着,时常会命人将名贵出世的给搜罗来。
那时候在郁北,能让楚棠舒颜一笑的,除了越大懂事长进的小皇帝,就是这些古玩。合他意的东西不多,郁恪难免上心。
挂在书房里的有一幅字画,画的是悬崖边生长的松竹,清灵厚重,上面写着一段题识:无限风光在险峰。
郁恪站在挂画前,抬头看,神色有些恍惚。他脑海里闪过了楚棠离开那天,雪天里的那些松竹梅花。
那时候,不管是他为楚棠种的松竹梅花、送的字画印章,还是他这个人,楚棠都抛在了那个雪天里,没有回头看过,也不曾想过要回去找他。
郁恪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情绪。
他知道楚棠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若有过目标,那就一定不会动摇,从来不会为什么东西停顿过。
可联想到宋越一个月前说的那一番话,他不由开始胡思乱想:究竟是那个目标太过坚定,还是只是因为他这个人不值得、不足够让楚棠停留过?
宋越说的也许没错,在楚棠心里,比他重要的人和事,比比皆是。他永远排不上号。更有甚者,他可能还是捣乱、不懂事的那个。
身后响起了动静。郁恪回头,楚棠穿着黑色衬衫,显得皮肤特别白,像黑夜里的雪。
他走了进来,看见书房里整洁的样子,愣了一下,道:“你帮我收拾了?”
郁恪点头说:“嗯嗯,我见书房有些乱。”
“会有人来收拾的,你来休假,别太辛苦。”楚棠道,“你做饭就够辛苦了。”
相处这一个月来,都是郁恪一个人包揽他们的饮食。楚棠深知下厨的困难,平常总是很体谅郁恪辛苦。
“不辛苦的。”郁恪摇头。
楚棠若有所觉,打量了下他的脸色:“怎么了?陛下看上去有些低落的样子。”
郁恪蹭过来,亲亲他的脸颊,小声道:“让我抱抱就好。”
“是不是想回去?”楚棠摸摸他的头,问道,“想郁北了吗?”
郁恪道:“才不想。”
楚棠漆黑如夜的眼眸凝视着他。
郁恪视线有些游移,不想让他看出他的心思,便转移话题道:“哥哥离开那一年里,我让人搜罗了许多名家字画和这些印章,其中有个和田玉印章,触手生温,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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