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今日不是去见沈氏女的,是去见她兄长沈络。
早在与顾家婚约作罢之前,王道容就淡了娶亲生子的心思,至少这一两年之内他都不作此想。
他虽无意求娶沈氏女,但总要给大将军一个面子。
来之前王道容便知晓这沈络是个极为谦逊谨慎的礼法人,只要略作狂态,两相看不上,也好有个交代。
阿笪却在这时叫起来,“咦!郎君快看!是刘郎君!”
王道容闻声抬眸。
也不知刘俭是何时出现的,大变活人一般突然站到了慕朝游面前,两个人正站在路边说话。
隔得远了,王道容也听不清二人都在说些什么,只依稀看到刘俭脸上有笑。
王道容的目光不由静攫住了慕朝游,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她侧身相对着,看不清神情,但侧脸轮廓姣好,乌垂落两腮,便不是在笑,气态也温稳舒展。
王道容看得入了神,阿笪问:“郎君?”
“郎君?”
“咱们现在还去见沈家人吗?”
王道容一言不,强令自己收拢心神,垂眸说:“走罢。”
只是席上他的思绪却总是忍不住围绕着刘俭与慕朝游打转,他听不清沈络到底说了些什么。
王道容一边望着对桌的沈络,脑子里却在想。
……何时起,她竟与他身边的人这样熟悉了呢?
是了。
她好像就有这样的魅力,不管是阿笪还是小婵,她身边的仆役跟她相处久了都会喜欢她。
那刘子丰……?
想到这里,王道容淡抿了薄唇,倏忽站了起来。
倏地觉得自己提防了这个,又要提防那个实在有点儿可笑。
沈络被他吓了一跳:“王郎?!”
王道容说:“抱歉,容略感不适。”
沈络一愣,关切问:“郎君无恙吧?”
王道容平静说:“头有些胀痛,眼前也有些黑。”
“恕容不得相陪了。”
沈络:“……”
他正茫然着,王道容便朝他礼别了,全程几乎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自从慕朝游开了这家面馆之后,刘俭喝多了酒,常来她店里吃碗面条,喝点饮子醒醒神。
慕朝游做的饮子花样百出,便是刘俭这种嗜酒如命的也爱喝得紧。
毕竟现代花里胡哨的奶茶喝多了,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了。
正巧路上遇到了,刘俭就笑着问慕朝游,店里可还有杨梅饮了。
如今杨梅正熟,是喝杨梅饮的时候。
慕朝游知道他爱喝这个,说:“昨日刚到的杨梅,正新鲜,你现在过去,阿雉就在店里。”
刘俭笑道:“可俭怎么觉得娘子亲手做的杨梅饮要比阿雉做得好喝一些?”
慕朝游早就习惯了这人的满嘴跑马,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淡定道:“没办法,店里油快用完了,总得有人跑这一趟。”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慕朝游当然不会只买点油就回,少不得要四处转转,查缺补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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