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的小木屋里,炊烟袅袅。
老太监在门口劈着柴火,他年纪已经很大了,身体也很虚弱,但还是努力地做着这些家务事。
柴火都是在乱葬岗的树林里捡的,因为老太监年老体迈,无法搬运太重的木材,所以只能捡拾一些轻巧的干枯木材。有些大一点的,需要回来拿斧子劈短一些。
才劈了一小会,老太监就累得喘不过气来,咳嗽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但他仍然坚持着。
这是之前在宫里伺候主子时,落下的顽疾。
早些年,老太监是先太嫔宫里的首领太监,虽然太嫔不得宠,当今太后又重权在握,但是好歹也没苛责了他们宫里的人。
先皇过世后,他们的境遇便一落千丈。先是经历了九子夺嫡,皇上登基后更是扫除异己,大动干戈。
看到了皇宫里各色人等命运的起起伏伏,老太监一度心如死灰。
他意识到,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在这个充满权力斗争和阴谋诡计的宫廷中,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随时可能被牺牲掉。
先太嫔原有一子,不幸夭折。先皇过世后,她悲痛欲绝,万念俱灰,只想寻得一方清净地,度过余生。
先太嫔本想学十七王爷的生母舒太妃出家为尼,但因身体状况不佳,疾病缠身,她担心到了尼姑庵会给他人带来麻烦,甚至无法得到善终。
于是,先太嫔终日郁郁寡欢,最终在宫中离世。
临终前,先太嫔遣散了所有宫人,并准备让老太监回乡养老。然而,老太监的故乡却已遭受战火洗礼,他的故人皆已离去。
因此,老太监请求在先太嫔死后,留在乱葬岗守护。
一来,之前在宫里,为了活命,他做了许多不得已的事情,如今留守乱葬岗,就当做是超度自己在宫中所犯的罪孽;
二来,乱葬岗远离皇宫,他无需理会皇宫之事,反而能过得逍遥自在。
原本,老太监打算就这样安静地度过余生。待到生命尽头时,他计划在乱葬岗寻找一块风水宝地,自我了断,结束这漫长的一生。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在晚年之际,他竟还有机会做一件善事。
老太监紧紧握着斧子,面色苍白,眉头紧皱,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他艰难地站起身来,身上那件破旧的衣服和裤子随着风轻轻飘动,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他慢慢地向屋内走去,步伐沉重而无力,似乎每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走到水缸前,老太监弯下腰,舀了一碗水,然后转身准备回到房间。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屋内传来。或许是被老太监的咳嗽声吵醒,屋内的人开始有了动静。
听到声音,老太监立刻停下脚步,将手中的碗放在桌上,向前迈了两步。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回过头,端起那碗水,小心翼翼地向里屋走去。
老太监虽然生活贫困,但他的屋子却收拾得十分整洁。
用泥土抹成的土炕上,两床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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