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遥笑容如春,顷刻间令人心中生暖。同行于陈永新身后,陈杨低语:“若有如此佳人为妻……”
话未完,陈松已轻敲其后脑:“噤声。”
陈杨素来口无遮拦,必欲言“舍命相陪”之词,陈松此举实为预防。
陈桦含笑接话:“三弟,连二嫂你也觊觎?”
陈杨脸涨如血:“四弟,你……你乱讲何言?”
孟遥偕陈枫步出院落,庭中绿荫满目,红花映眼,清香四溢,生机勃发。院内布局错落有致,古韵十足,青砖石板铺地,年代久远,显然此家底蕴深厚。
陈永新来到墙前,拍门恭敬道:“父亲,枫儿前来探望。”
屋内无声回应,陈永新静候,孟遥早闻家父性情古怪,与家人隔离便是明证。
瞥陈枫一眼,他肃立恭谨,不敢稍有喘息,孟遥暗笑,轻勾其手。忽闻门启,雄浑之声传来:“门未闭,不知拉否?”
孟遥心下一颤,此老果然不凡,寥寥九字,寓含哲理。世人皆知推门,为何不试拉一试?此乃思维之转变。
陈永新此刻犹如孩童,不敢反驳。
一白须长者步出门前,瞄陈枫一眼,淡然问道:“光宗耀祖矣?”
陈枫垂首谦逊:“祖父,不敢当。”
“丫头亦同来?”老者目光略停孟遥面庞,旋即转身,“永新无需入内。”
陈永新尴尬挠头,然今日家父已示以颜面,若再责问,实难面对。
老者负手前行,神态泰然,孟遥亦屏息以待。
老者止步于庭院中央,那株需两人合抱的银杏树下,陈枫亦随之停下:“祖父,您安康。”
老者未回视,只望向远方天际,淡淡回应:“归来,尚知认祖,当年心结可解?”
孟遥听出训斥之中有考究之意,对老者愈发好奇。果然,闻名不如一见,未曾亲见,何以识其怪异?
陈枫低头答道:“已解,如今方知疏漏,我有愧于……”
“罢了,解开心结足矣。”老者淡然道,“人生歧途,误会解开,方知珍贵。”
孟遥曾闻陈枫提及当年报考官职,家族反对之事,彼时亦感不解。虽言官职未必有出路,但安稳体面,未知何故家人坚决反对。直至陈枫悟透,方知陈家祖训重耕读,诗书传家,当年陈枫之父陈永新退役后,将良机让予叶爱军。
“谢祖父教诲。”陈枫不再辩解,老者点头示意。
老者转身,目光落在孟遥身上,片刻后道:“枫儿,且行且珍惜。”
午时,老者并未同席,仅留“云游四海”之语,飘然而去,其洒脱世所罕见,即便是后人,能及者亦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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